也就是說,剛才,她或許看到了什麽……
他不禁看向郁之:“爺……”
郁之勾唇:“我說過的,蘇安涼很聰明。”
“您不怕她發現……”
“她就算發現了,一定,心疼我比較多。”
“可……”
郁之突然笑了,有絲縷莫名危險:“有一點,容瑾說的很對,蘇安涼的心軟,很好用。”
莫南崖一怔:“您這樣,會……”
郁之斂眸,笑意裏,幾分掠奪:“是她縱容我的,她說,這一切,都是她願意。那麽,我擔心什麽?”
話閉,郁之拿了傘,走進了雨幕。
莫南崖歎了口氣,之後按了按太陽穴。
自從他們二人在一起後,他的歎息次數,簡直是支線上漲。
緊跟着他出去後,穿過層層藤蔓和曲折路徑,他們在路口,看到了打着黑傘,垂首站着的小女人。
她面前,站着一群人。
有老有少,有男人也有女人,隻不過相似的是一個個都面色不善。
她身後站着一個保镖,似是因爲她的原因,離她有些距離。
郁之本焦急的步子一頓,慢了下來,他站在了一處隐蔽處,避開了衆人的視線,看向了蘇安涼。
蘇安涼向是有所察覺,看了過來。
那一眼,頃刻變得晝亮,透過雨簾,直直的望向他。
郁之微微眯眼,眼底帶着柔色,他其實有些好奇,她會做些什麽。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蘇安涼唇角一勾,緩緩擡起傘面,露出了她精緻的臉。
他們面前的人,有露出驚豔或驚訝的,可很快就被掩蓋,隻剩下深深的不喜,甚至還有些清淺妒恨。
蘇安涼一笑,美目漣漣,隻做沒發現,對着面前儒雅的男人,不卑不亢,頂着他的審視和打量,淡淡道:“雖說您是郁之的父親,可他從未和我提起您,我想,我也隻能叫您一聲……郁爺。”
郁家在江城中,算是子嗣旺盛的一個。
郁申甫有三子二女,江城人喚他一聲郁老,而稱老大郁弘杉爲一聲郁爺,而二子郁茂山則是郁二爺,至于老三郁盛立,那自然是郁三爺。
至于郁之,國際黑白兩道,尊稱一聲九爺,可比他們當得起。
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自然就是郁弘杉,也就是郁之不曾承認過的父親。
蘇安涼這話極爲涼薄,甚至是直接挑釁的,更是隐約透着戾氣。
她對眼前男人的敵意,不曾掩飾,坦坦然然,看向他的雙眼,甚至有些譏諷。
郁弘杉雖說自多年前就不理會郁家之事,可到底是江城權貴,哪裏容得一個沒有背影的女人挑釁?
他冷冷扯唇:“蘇小姐,你是仗着我兒的寵愛爲所欲爲嗎?對我這個做父親的都這般失禮,你的禮數學到了哪裏?”
蘇安涼清理的眉頭輕挑,她笑了:“郁爺,這麽多年過去,才認他做子,您覺得好笑嗎?還是說……他承認過?”
她雙眸一凜,嘴角勾着嚣張的笑:”或者……眼前的各位,你們的身份,他承認過誰?除了我之外,你們對他,無足輕重。那麽,我憑什麽不能爲所欲爲?”
郁弘杉沉聲怒喝:“放肆!”
“撲哧……”蘇安涼掩唇一笑,揚着眼尾看向郁弘杉,“放肆?我還有更放肆的?您要不要看一看。”
她言語漸漸變得幽冷,漫不經心的瞧着他:“身爲父親,您可做過一件符合身份的事?還是您覺得,您有過那麽一絲爲人父的覺悟?”
“蘇小姐。”
郁弘杉冷冰冰一笑:“你是用什麽身份還對我說教?他是我的兒子,我要如何對待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他嗤了下:“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蘇安涼輕笑了下,理了理耳側被風卷過的長發,淡淡道:“上不得台面東西?”
她不禁又笑,有些放肆,偏生和她那張極美的臉毫無沖突,反而多了那麽些不羁的美。
“據說我知,您隻在年輕的時候,得司公二十三天教導,如今便在這江城占了一席之地對嗎?”
“可您知道嗎……”
她幽然說着,便輕擡下巴,直挺脊背,氣息瞬間收斂,連同那雙傲慢的眼都變深了。
隻瞬間,她就從嚣張綻放的帶刺玫瑰,成了一朵雅緻内斂的瓊花。
蘇安涼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極爲悅目,嗓音平平,自帶着獨有的淺淺孤傲。
“郁爺,我受司公三年教導。最長時間,不眠不休五十三小時,最短也每日也超八小時。”
她這話一出,郁弘杉臉色猛然僵硬。
而周圍,更是瞬間變得死寂。
蘇安涼:“您覺得……是誰上不得台面?”
郁弘杉被挑釁,擡手就想扇她。
蘇安涼不疾不徐,淡定站着,連眼都沒眨一下。
在郁弘杉手落的時候,就被她身後的人死死握住。
郁弘杉怒:“放開!”
攥住他手腕的男人不語。
蘇安涼淡淡擺手:“松開吧,傷了郁爺不好。”
男人聽言就立刻松開了,随後站在她身後。
蘇安涼調皮的轉了轉手中黑色的傘,雨滴随着她的動作,打在了周圍人的衣服上。
特别是站在前面的那女人——溫婉馨。
她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出口。
“蘇小姐,在郁家,您還是收斂下比較好,畢竟,身爲寵物,還是要爲主人解憂的,您對主人的家人失禮,可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蘇安涼看向她,平平靜靜,卻很認真,她一如既往的美豔,冰冷如高齡之花,隻除了眼底太明顯的倨傲。
“溫大小姐,您對我似乎有敵意。就算我身爲一隻寵物,也是一隻盡職盡責的寵物,我隻屬于郁之,也隻關心郁之。您這樣對我……讓我不免疑惑,難道,我什麽時候勾引了您的未婚夫?讓您妒恨?”
她笑着,視線落在站在郁弘杉身後的郁天爵上,有幾分自我調侃的散漫:“我家金主哥哥總說,我很勾人呢。難道,您愛上我了嗎?”
郁天爵眼鏡下的眼,有霎那的瑟縮。
“蘇小姐,您覺得,您有什麽值得我有敵意的?”溫婉馨蹙眉,嗓音冷下來,嗤笑了下,抱胸,擡着下巴,“您以私寵的身份爲傲,那是您的事,可千萬别把所有人想的和您一樣。”
“不是哦~”蘇安涼擡指在眼前晃了晃,如同十八歲少女般俏皮,“我以郁之私寵的身份爲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