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門就被打開。
來人是個老人,穿着精緻得體的旗袍。
她頭發花白,臉上有歲月留下的痕迹,看着他們的時候,眼底有些錯愕,可更多的卻是在歲月裏沉澱的慈愛和溫和。
“不知小姐和先生們來這裏……”老人開口,聲音溫婉禮貌,落落大方,氣質極好,看樣子,就是受到過良好教養的人。
“我是連野的朋友,聽說您做的小龍蝦特别好吃,今天又有時間,就來了,您不會拒絕我們吧?”
“連野的朋友?”老人詫異了下,視線在他們身上打量了片刻,視線不算淩厲,可卻分明是看透了什麽,再看說話的蘇安涼,不禁帶了笑意,“您請進。”
蘇安涼笑了笑,也沒有被看穿的局促,帶着幾人進來。
小院并沒有外面看的陳舊,它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盆栽很多,花卉交映,很是漂亮,在牆角還有幾株翠竹,襯得小小的院落幹淨裏透着幾分淡淡的遺世感。
随意的坐在了院中的竹椅上,蘇安涼惬意的晃了幾下小腿,視線望向不遠處的内屋。
木質的,雕畫很美,連帶着窗勼上放着的小小擺設,都極爲用心,每一眼,都舒适極了。
這樣的院子,屬于那個很會享受生活的老人家。
看她這般,三個少年也不好說什麽,一個個排排坐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三個人都沒有争搶蘇安涼身邊的位置。
莫北川和布茲,也就坐在了她的兩旁。
小風一吹,竹葉刷刷響,翠鳥低鳴,難得安靜。
老人很快出來,手裏拎着一個茶壺,還有幾個水杯,蘇安涼自然而然的接過,老人頓了下,也沒有堅持,隻對她溫和笑笑,并不多言。
蘇安涼自顧自倒了杯茶水,也不管他們,自酌自飲着,眼微眯着,嘴角一直帶笑。
她想,這老人家一定是看出了她話裏的幾分真假,連野大概是要回來了。
容瑾一直看着她,火辣辣的視線侵占欲十足,可到底還算知道收斂,還算隐晦。
隻是……
連野?
這一聽就是男人的名字!
他握着茶杯,心底難靜。
果然,當老人家把一盤小龍蝦上來後不久,門就被猛然打開。
蘇安涼側眸,笑意漣漣,正對上粗喘着氣息拎着吉他的少年。
他很高,一米九二左右,闆寸,臉上棱角分明,五官雖不精美,可長在一處,卻分明是透着一種強悍的俊俏感,特别是一雙眼,深深注視人的時候,仿若要将她們吸進去。
他穿着背心的身體透着勃發的強悍氣息,雙腿修長,隻站在那裏,就讓人心悸,隻想将他推到。
嗯,很有特色的人。
行走的男性荷爾蒙。
蘇安涼側身,手臂搭在椅背上,下巴輕枕,她說:“連野,你好。”
連野斂眸,冰涼的視線對上她那張無比精緻的臉時,怔住,他蹙眉,又将其他對他無意或有敵意的人都打量了一遍。
“您是誰?”
“可以單獨談談嗎?”
蘇安涼主動邀請,坦然幹脆,漂亮的眼睛很透徹純粹,隻有單純的欣賞。
連野抿唇,盯着越發火辣狠厲的視線,點頭:“可以。”路過她的時候,他說,“跟我來。”
蘇安涼起身,容瑾瞬間也起身,他一起身,郁銘言和葉清揚也坐不住了。
涼涼的看了他們一眼,蘇安涼淡淡道:“你們今天給我添了很多麻煩,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所以,麻煩你們老實一些。而且,這頓我請,吃不了五千塊,以後,别想我再請。”
“……”
五千?
幾十斤?
她當是南海大蝦嗎!
蘇安涼懶得理他們,隻跟上連野,走的時候順便拍了拍莫北川的肩頭,讓他寬心。
連野和老人家打了聲招呼,直接帶着蘇安涼上了天台,三層樓,很高,平常說話聽不到,卻也可以讓下面的人安心。
蘇安涼視線放遠,這位置很好,放眼望去,可以看很遠。
連野抱胸靠在石灰天台的護欄上,冷冷道:“您有什麽事?”
蘇安涼側眸看他,笑道:“知道天娛旗下第一檔選秀節目嗎?”
“知道。”連野點頭,“《星耀夢想》。”
“爲什麽不去參加?而是選擇繼續在網吧賣唱?”她的視線在他一側的吉他上停頓了下。
“與你無關。”連野嗓音更冷了。
“因爲……安家的封殺令?”
蘇安涼嗓音幽幽一落,連野的視線瞬間忘了過去,生冷生冷的。
她笑笑,并不在意他眼底的抗拒警戒:“你怎麽就肯定,天娛會和安娛一樣?亦或者和無數的娛樂公司一樣,對你的才華視若無睹?”
連野嗤笑了下,深邃的眼底染上嘲諷:“娛樂圈這個大染缸,不都是一樣的人?卑劣、肮髒、下作。”
蘇安涼點頭:“評斷不錯。”
連野聽着她俏生生的話,有些狼狽,明明是看着比自己小的姑娘,可卻比他要冷靜。
可是,有誰願意有夢想不能追逐,就因爲不小心拒絕了安家的霸王條款,就被全國封殺!
這幾乎毀了他的路!
隻要想到,他就覺得心髒生疼,随時都會恨到想殺了他們。
蘇安涼靜靜的看着他,淡淡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不要?”
或許是蘇安涼平靜的嗓音帶着毋容置疑的肯定,讓他瞬間擡眸,看向了她的雙眸。
“你想說什麽。”連野問的淡定,可他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他不确定這個突然出現的姑娘是好意,還是隻不過又是一場打擊的深淵。
“還有三天,《星耀夢想》全國選拔就會結束,我要你去參加,并且最後你要進入前三。”蘇安涼收起臉上淺淡的笑意,轉而變得嚴肅,擡首,認真的看着他。
“就算我參加,最終結果或許也是一樣,因爲我一個人,去得罪娛樂圈泰鬥,并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天娛想來,也不會這麽蠢。”
連野喉結一滾,有些苦澀,他又何嘗不想。
蘇安涼輕笑了下,從包包裏拿出了一張嵌金名片,上面清晰的寫着一個名字——鍾離謙人。
連野雙眸一縮,接住的手有些不穩:“你怎麽會有……”“他給我的。”蘇安涼俏皮的說着,嗓音又瞬間覆上認真,“而其中一張,我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