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一個包裝精美,卡片手寫字體很漂亮的禮盒。
今天早上的時候,布茲很歡快送來的,據說是郁之特意派人送回來的。
可是盒子裏,一堆像是扣子的血鑽是什麽情況?
她是知道血鑽的,畢竟價值太過昂貴,據說全世界都沒有幾顆,至少是市場流通上很少。
但是現在,她的面前竟然有一堆,沒錯,真的是一堆,并且顆顆都超過了五克拉還多。
繞是被郁之養叼了,但是還是被這麽一堆吓了個夠嗆。
這哪裏是錢能買到的東西。
拿出其中一顆,愣愣的看着,眼帶疑惑。
郁之是追求完美的人,很少會送給她有問題的東西,當然,除了他自己制作的。
可眼前的東西,若一般人不會發現瑕疵,可換做是她這種經常接觸的,很容易就會發現其中的小問題。
難不成,郁之做的?
蘇安涼剛想到,就搖頭否認了,這麽一盒子,沒個幾天時間是做不完的,她可不覺得郁之會浪費時間在這樣無謂的時間上。
她想了片刻,拿出手機,爪子有些發癢。
這段時間擔心他在忙,她也不敢打擾他,雖然可以讓莫北川傳話,可是,有些私密話,還是需要私下說。
盯着手機半響,蘇安涼沒忍住,默默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她催眠着自己,就一條,隻一條,不回都沒關系。
不想,剛發過去,郁之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蘇安涼手一抖,差點沒把手機扔了,接通後,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他,就一直沒說話。
“蘇安涼。”
“九哥!”
涼涼的嗓音一落,蘇安涼就甜甜一喚,軟軟的,沁着蜜汁一般甜美。
郁之這幾天的陰郁氣息似是一掃而空,不禁笑了出來:“想我了?”
蘇安涼窩在沙發上,微眯着雙眼,把玩着盒子中的血鑽,一張小臉,此刻如同綻放着的薔薇花,美麗泛着绯色。
“是好想你,你不想我嗎?你都沒和我聯系,是不是有小情人了?是不是忘了我了?是不是不愛我了?你說,是不是……”
蘇安涼難得撒起嬌來。
郁之不在的時候,雖然很充實,可是每當一個人的時候,她就安靜整個世界變得冰冷,變得毫無色彩,隻有想到郁之的時候才會好一點,可他不在,依舊讓她覺得發慌。
郁之聽出她話裏的埋怨,唇邊的弧度又大了幾分,爲她一一解釋。
“我很想你,隻是因爲特殊區域,會暫時不能和國内聯系,而且,我的大情人小情人都是你,還有……”他腔調轉而嚴肅,“我每時每秒都在想你,不會忘了你,最後,不準懷疑我。”
蘇安涼聽着他不似情話更盛情話的話,心口一甜:“我什麽似乎懷疑過……”
郁之雙眸微眯,她這綿軟的嗓音,如同羽毛,每一個音節都掃過他的心尖:“剛剛。”
“誰讓你不聯系我的,你都離開一個多星期了,你竟然都不想我。”
“準備來說,到我和你打電話爲止,是八天九小時三十三分鍾四十五秒,蘇安涼,你不夠想我。”郁之嗓音涼涼,似笑非笑,嗓音有些暧昧缱绻,“我會懲罰你的不認真,連同你的懷疑一起算……”
蘇安涼臉一紅,戳了幾下盒子裏的血鑽,有些懊惱:“九哥,你不能這麽小氣!”
郁之仿若沒聽到她話裏的羞惱:“我知道你聽明白了。”
蘇安涼摸着發燙的臉,悶聲說:“不要隔着電話撩我,有本事你回來啊!”
電話對面,忽然安靜了片刻,許久才輕柔說:“蘇安涼,很快。”
似是安慰般,蘇安涼這段時間無法平靜的心,突然平靜,隻剩下郁之攪起的片片漣漪:“好。”
郁之溫和一笑,身側的莫北川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提醒他時間。
“我要挂……”
“九哥。”蘇安涼慌忙打斷他。
“嗯?”郁之耐心極好的等她。
“血鑽,我很喜歡。”
“嗯,喜歡就好。”他摩挲着指尖的傷口,歎氣,他到底有很多事,需要學習,并不是全能。
“你,我也很喜歡。”
郁之一怔,眼底的歡喜彌漫開來:“我知道。”
“九哥……”
“嗯?”
蘇安涼知道他着急離開,可總想要自私一些,多拖上些時間,郁之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突然而來的不安,拿着手機,就那樣等她。
蘇安涼猶豫了一會,喃喃道:“你要趕緊回來,你不在,我總失眠。”
郁之瞳孔一縮,亮如繁星:“等我。”
蘇安涼心頭有些發酸,她怕浪費他時間,瞬間挂了電話。
她抱進自己,眸低泛着水霧。
她其實是害怕的。
記憶裏,郁之每一次外出回來,臉色都很不好,若是上輩子,她隻以爲他累了,可是,再次重生而歸,那疲憊的樣子,分明是受傷才會有的蒼白和了無血色。
還有幾次,他明明都是靠着莫南崖才能撐住。
可她呢,每一次給的,都是冷漠和争鋒相對。
蘇安涼越想越難受,就讓自己放任了這種酸楚感覺。
易宸進來的時候,她嬌小的身體都縮在了一起,小小一團,讓人看了就心疼。
他猶豫了許久,喉結反複翻滾,才道:“小,安涼……你還好吧?”他終究不想再叫小姐,可阿涼,他似乎還沒有資格。
蘇安涼反應遲鈍了下,才幽幽擡眸,一雙沁着水霧和悲傷的眼,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易宸一怔,僵在原地,一雙眼,正對着她,完全移不開眼。
撲通……
撲通……
眼底隻有面前這雙眼,而他的耳朵,也隻能聽到自己心髒快速的跳動聲。
爲什麽,這雙眼,似曾相識,總感覺,有什麽要破蛹而出。
蘇安涼不明白他看着自己的複雜視線,許久才将心頭的酸澀壓下:“今天的血樣還是老地方。”
易宸恍惚回神,才想到了自己來的目的,來拿血樣。
可即便拿在手裏,他的腿卻像是釘在地上,有些動彈不得。
蘇安涼看着他,澄清的雙眼下,慢慢沐上說不清的感覺。
又是這樣,他看着自己的時候,總有些什麽特别的情緒在裏面,可她卻說不清道不明。
“易宸?”
“安涼,我們隻是見過嗎?我是說,隻是因爲九爺見過嗎?”
易宸終于問了出來,他被勒令不準自我解除催眠,而他的老師也警告了他。
可是,越是這樣,他越是在意,他想解開心底的疑惑。
可每當這個時候,莫北川的話都會在耳邊響起。
你會後悔的……
爲什麽……
爲什麽會後悔?他猶豫着,膽怯着,也矛盾不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