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所過之處,如同地獄,滿是災厄。
“邊境處那三處礦山,我要了。”
“是。”
這礦山一直屬于政府,看樣子,哈得斯是要逼迫他們爲了當地政局安穩,舍棄掉這些了。
哈得斯拿起桌上的酒杯,輕輕搖曳,一雙冰冷的眼盯着猩紅的液體:“失職者,處死。”
男人身體一凜,因爲這幾處的倉庫是重中之重,所以所使用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這是要……
“嗯?”
男人剛起的疑惑瞬間消失:“是。”
哈得斯緩慢抿了口,嘴角勾起了一抹危險的弧度。
來這一趟,倒是讓生活都變得有意思了……
郁之……
不知道,你會不會給他帶來驚喜。
……
意國。
容瑾沉着臉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間,眼底透着不耐,更多的是無能爲力的暴躁。
他已經被關在這裏三天了,可是關着他的男人卻還是沒有出現!
此刻,門開,聲落,一個攜帶冷風的男人進來。
金發金眸,明明是張菱角分明透着冷酷的臉,卻有一雙透着似醉非醉朦胧感的桃花眼,眼尾微垂微翹,看向人的時候,總會勾着人沉陷其中,可明明多情的眼,卻長在了他這種氣質清冷離世的男人身上。
這是個周身透着冷漠,卻引人遐想的男人。
隻是男人還沒站定,容瑾就沖了上去,抓住他的領口,怒喝:“彭透斯,我說過,不要随便來找我!”
被叫做彭透斯的男人唇角微微松動了下,強硬的扯下了他:“哈得斯要我警告一下你。”
想到哈得斯,容瑾的臉瞬間變了:“蘇安涼怎麽樣了?他沒動她吧?”
看到他對蘇安涼的暗中,彭透斯頓了下,看着他淡淡擡手:“她是哈得斯的妻子,自然不會對她怎樣。”
“她不是!”容瑾打開他的手直接反駁,雙目盯着他,渾身都是戒備。
“用不着每次見到我,都像隻炸毛的貓。”男人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直接錯過他,兀自走到一側的窗台,點了根煙,一雙淡薄的眼,瞧着窗外。
“爲什麽沒有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他對蘇安涼做了什麽?他竟然……”
想到蘇安涼耳上的東西,容瑾壓抑的瘋狂暴虐又開始躁動起來,雙拳緊緊的扣着,雙眸都充斥着無能爲力的不甘。
“我從不過問美第奇家族的事,自然包括家主的動向,他做什麽,與我何幹?”彭透斯不以爲然,淡漠的話甚是涼薄。
“你明明知道我要她!”對于蘇安涼,容瑾的占有欲望,從未曾掩蓋過,從以前來到彭透斯身邊就是。
“所以呢?你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彭透斯吐了一口煙霧,一雙潋滟着桃花的眼,此刻深邃沉沉。
容瑾臉上有那麽一刻的難堪:“我從沒要求過什麽!”
彭透斯輕靠在牆上點頭,視線停留在他耳側的那枚特殊耳飾上:“嗯。”
他越是表現成這個樣子,容瑾身上的氣息越是淩亂不堪,每次站在這個男人面前,他都是這種感覺。
他就像是俯瞰人間的王者,不着一絲人間煙火,冷漠涼薄,仿若毫無人性氣息。
而他是卑微的奴仆,隻能匍匐在他的腳底,聆聽他的教誨。
他不知道彭透斯到底有什麽勢力,隻知道他賦予他的勢力,就足以讓他可以在海市瘋狂嚣張。
而他也知道,這個男人,連同哈得斯都不畏懼。
謎一樣的男人……
容瑾看着他的視線有些複雜:“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他不喜歡彭透斯,這是一定的,準确的說,他畏懼這個男人。遠比哈得斯更甚。
所有人都說彭透斯需要他,喜愛他,意圖占有他,可現實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給了所有人假象,這個男人隻會在他以爲要做交易的時候,才會要他。
像是施舍,又像是在做任務。
毫無感情,毫無人性,和所有冷血的美第奇家族人一樣!
彭透斯吐了口煙霧,頭微側,眼尾輕眯,認真的看着他:“大抵是想知道,你到底可以走到哪一步。”
“不要用這種視線看着我!”
不知道爲什麽,彭透斯的視線,突然和似笑非笑着的郁之重合。
不同的面容,同樣的弧度,透着相似的冰冷意味,看不清、道不明,有種危險卻詭異的感覺。
彭透斯的視線依舊落在他的身上,沉沉浮浮的冷光,絲絲縷縷寒意。
“放我回去。”容瑾妥協。
“哈得斯未說放你。”
“不要用這麽可笑的理由拒絕我,你明明不怕他。”容瑾發現,他很難在他面前保持平靜,這種感覺,從幾年前就是。
彭透斯不以爲然的點頭:“嗯。”
容瑾垂首,臉色陰沉,他深呼吸着:“彭透斯,我還想要更多。”
彭透斯視線都未改變一下,淡漠着問:“你指什麽?”
“勢力。”
“嗯,想要多少。”不是反問,平述直叙。
容瑾突然沉默下來,他盯着這男人寬廣的後背,想到了他們孽緣的起因。
那年,他被迫回海市,依舊是被家族抛棄的少年,甚至,被所有容家人欺淩辱沒,可一切的改變,就是一個雨夜,他在沿海發洩着内心的憤怒和不甘。
那天,在海邊,他見到了一身被浸泡變形的男人。
天很黑,他看不清他的面容,隻記得他用所剩無多的力氣擡首,淡淡道:“救我,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鬼使神差的,容瑾救了他。
他的生活從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變得強大,不管是從身體,還是精神世界,他都不再是過去那個被舍棄到快要崩潰的少年。
可歸根到底,他如今這種肮髒不堪的生活,也是因爲他才到了如此。
沒錯,他給所有人的假象下,這一點才是真的。
這個男人,把這句話貫徹到底。
而他,也将這層關系傳的面目全非。
可是呢,這個男人完全不在意,這種不在意和淡漠,是了無生意的。
他還記得,那天他喝醉酒,拿着救命之恩要求他上他的時候,他隻微蹙了下眉頭,就那樣做了。
可除此之外,他并沒有給與他過多的感情。
不過他心情好的時候,倒是會多看他兩眼,溫柔說幾句話。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份溫柔是因爲什麽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