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銘言還是太小了,什麽都表現在臉上,他看向莫北川和雲河的眼底,有羨慕、嫉妒,還有幾分不甘,他能理解。
這個孩子,從小就喜歡郁之,也一直在靠近他,隻是用錯了方法。
被寵壞的孩子,總是太自我,他從沒想過,從沒有那麽簡單就被默許存在,他們也是一點點從恐懼邊緣走過來的。
還記得小的時候,莫北川和雲河就成天哭着跑到他這找安慰。
哭的原因永遠隻有一個。
郁之好恐怖!
好吓人!
但是哭完之後,兩個人會馬不停蹄的繼續去找虐。
因爲郁之不開心,他們想他開心,可是從他們跟在郁之身邊,他就從未笑過。
很快,他們就發現有個人會讓他發自肺腑的笑,那就是蘇安涼,她會讓郁之變得柔軟溫和,像個人。
也是那個時候開始,還是孩子的他們,整個世界都被一個名字填充。
蘇安涼,蘇安涼,蘇安涼……
她的生活,也成了他們的全部生活。
别人不會明白蘇安涼對郁之到底代表着怎樣的意義,可是他們知道,所以他們懂得郁之的渴望和期許。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不要他,唯獨蘇安涼不可以!
他們更感激老天給了郁之一個機會,讓他可以正大光明擁有她,不必等她長大。
時光既賜予他們必然相逢,那就是宿命難爲!
蘇安涼,必須屬于郁之。
沒有其他選擇。
隻是想象很美好,現實很糟糕。
他們的關系似乎随着時間越發的僵硬,而他們一直做着郁之和蘇安涼之間的調和劑。
不過,多少有些郁之的默許,應該也怕自己會吓到蘇安涼,所以大多相處的時候,都有他們在。
郁之的性格裏帶着幾分偏執和壓抑,蘇安涼又是個沉默逃避的性子,沒有他們,這關系别說進步了,不倒退就不錯了。
不過,現在蘇安涼終于醒悟了,還真是不可思議。
至于這倆貨,早就已經習慣奔走在作死的道路上了,拯救不了,隻能放逐他們自由飛翔了!
怎麽看,他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才是親兄弟!
莫北川和雲河真的要吃吐了,可憐巴巴的看向了蘇安涼,雙手合十的無聲祈求:小姐!您老趕緊救我們啊!要死了!巨、難、吃!
蘇安涼揚了揚下巴,俏皮的眨眨眼,覺得他們确實怪可憐。
“喂,九哥。”
戳了戳郁之的胳膊,蘇安涼指了指一側落地窗内的房間:“那個是不是K歌房?”
“嗯。”
“那你要不要唱歌給我聽?你長的那麽帥,聲音那麽那麽好聽,一定唱歌也很棒!”
郁之睨了她一眼,扣着水杯的指尖微不可尋的顫了下,不疾不徐的舉杯抿了口:“不要。”
“诶?”
蘇安涼愣住,不禁多看了他幾眼,她這是被拒絕了?可還真是稀罕。
她看的太專注,郁之睫毛微顫,不敢看他,又不自覺又多了幾口水:“不準這麽看我。”
蘇安涼捧着自己的臉,歪着腦袋眨巴着大眼睛瞅着他,他躲她就緊跟着沖着他:“那你這麽看我呗,看我呗,看我呗,我不介意,嗯嗯嗯?”
郁之眼底有懊惱劃過:“蘇安涼,不、矜、持!”
“……”
這次,她承認總行吧……
隻是,她有點好奇他的反應,難不成他不會?
被她用懷疑的眼光看啊看,郁之不禁交換了下雙腿,側身不去看她。
莫北川碰了碰雲河,眼一直瞥。
“小姐~~~”雲河擡手自戀的撩了撩自己的栗色小卷發,瞄了眼郁之:“爺他天生五音不全,不會唱歌!他老人家就是害怕丢臉才死活不唱的!還是我給你唱吧,我可是偶像歌手,這點小事還難不到我。我敢發誓,等我
唱完,您一定會和我的粉絲一樣,覺得我俊美無雙,無人能敵,還會愛我愛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世界毀滅!”
雲河不禁單手摸上自己的臉,小蘭花指一指,身子撫媚一扭:“哎呀~這樣一說,人家還有點小害羞呢~小姐,趕緊的,立刻馬上的!讓我用聲音征服你!”
“……”
蘇安涼嘴角一抽。
雲河這是被莫小三附身了?
“我唱給你聽!”
郁之倏然起身,扣住她的手就闊步走過去,末了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吃完全部。小二看着他,剩下一口,加一桌。想來,應該能堵住他的嘴!”
正準備和莫北川擊掌,被這麽一拍,這麽一說,漾着喜色的臉直接給垮了。“爺!求您饒命!這些東西超級難吃!吃這麽多難吃的東西,會影響我的心情;心情不好呢,就會影響我的狀态;狀态不好呢,就會影響我的聲音;聲音不好呢,就會影響我的人氣;人氣不好呢,就會給您
家公司造成經濟損失!爲了爺,我堅決不能這樣做!我不能這樣自私,爲了您好,我要實力拒絕!”
“雲小河,你的肺活量酷斃了!”
蘇安涼簡直驚呆了,這麽長一段話,他竟然是一口氣說完了!
“酷、斃、了?”
幾個字在郁之的舌尖輕饒,尾音靡靡。
“哈,哈哈……我哪有您酷啊!”
雲河後襟繃緊,頭皮隐隐發麻,俊臉上揚起讨好的笑:“那個,爺……您看,我目前還有用……您千萬别把我弄壞了啊……”
“什麽用?”睨了他一眼,郁之反問。
“給小姐賺錢啊!您賺錢不都是爲了養小姐,爲了給小姐賺錢,您也要饒過我!不然多虧啊不是!我就是行走的招牌啊!”雲河脫口而出,還不斷的給蘇安涼擠眉弄眼。
蘇安涼太陽穴一跳,不過畢竟是自己火上添油,隻能硬着頭皮拉了拉他。
“那個九哥,雲小河說的對,我還要用他這張臉,時間緊迫,能等用完再揍嗎?暫時我還找不到比他更好用的臉。”
“噗——”
莫北川噴笑了出來,小姐好可愛。
莫南崖也忍不住笑了下,不過很快就闆起了臉。
雲河是俊臉皺成了一團,怎麽都笑不出來,他家小姐好像變壞了?
果然是近墨者黑!
郁之就是天下第一黑!
其實,蘇安涼說完也感覺有點好笑,實在是被他倆今個說的也有點開始不正經了。
郁之垂眸看着悶笑的小人,幽深的瞳孔下染着潤色,薄唇輕勾:“你确定?”“确定以及肯定!小姐這麽好,這麽可愛,爲了小姐,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更别說賺錢了,爲了小姐,我是萬死不辭!”這話說的,簡直就是豪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