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發出尖叫的那名女修臉上挂着绯紅,從百納袋中取出好大一塊竹簡來,用體内的元氣凝作一把剪刀,飛快地在竹簡上寫着。
“某年某月某日,關師叔與金師弟在終南山上一見鍾情,二人眉來眼去……”
洋洋灑灑三千字,在那女修手中一氣呵成。
熟知那女修獨特品位的幾名女弟子紛紛湊到跟前,探頭要看那女修剛剛寫下的東西,誰知那女修竟然一下子将竹簡收入百納袋中。
“哎,妙可,你這可就不對了!你我洞府毗鄰,我又不是沒有看過你寫的那些竹簡,實在是有趣的緊。你趕緊将剛剛寫下的竹簡拿出來讓我看一看,我保證不會傳出去的。”
開口說話的女修名叫妙人,她與妙可都拜在器隐心的門下,看似文弱,實際上都是掄起錘子來可以煉器的悍修!
妙可一臉嬌羞地搖頭,“這個我還沒有寫完,真不能給你看。” 越是見妙可這般遮遮掩掩,妙人越發心癢,但是她知道妙可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主,隻能出聲威脅道:“妙可,你若是不将你新寫在竹簡上的故事給我看,我就将你在背地裏編排師父和丹師伯的事情抖出
去!”
妙可身子一抖,想到她在竹簡上寫下的東西,臉瞬間就白了,一臉糾結地低語,“你怎麽知道我寫師父和丹師伯了?我那些東西從未給你們看過啊……” 妙人笑得一臉神秘,“這你就不用管了,不信你問妙心、妙雲,她們也都看到了,哎呀,你不要這麽小氣,讓我們瞅瞅嘛!我們仨看了你在竹簡上寫的東西都歡喜不已,若非你那文采實在羨慕不來,不
然我也開始寫了。我倒是覺得掌門和紫竹師伯站在一起很般配呢……”
話音未落,妙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在那麽一瞬間,她感受到無數銳利的目光紮在了她的身上,如果這些目光都同金彥安那個小禍害的魂刀一樣讓人防不勝防,怕是她早就被紮出一身血窟窿來了。
讓妙人心慌的是那兩道帶着威壓的目光,一道來自掌門甯非白,一道來自紫竹真人。
“我……我……”
妙人臉色蒼白,一把将妙可拽了出來,擋在自己面前,大聲道:“我什麽都沒有做!都是妙可做的!”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妙可本就因爲有這樣獨特的癖好而心生自卑,不敢于旁人多打交道,生怕自己的秘密被旁人窺探了去,萬一落人笑柄怎麽辦?
可是她沒有想到,千防萬防,居然被她平日裏最信任的姐妹出賣了!
“掌門,紫竹師伯,我什麽都沒有寫!你們一定要信我,我原本隻是寫了我師父和丹師伯的,剛剛寫的是金師弟和關師叔,真沒有些你們啊!我發誓!”
妙可這姑娘一緊張,三下兩下就将自己的老底抖出來了。
說完之後,妙可再也忍受不住那排山倒海的心理壓力,用寬大的袖子捂住臉,奪路而逃,仿佛背後用甯非白拎着八百米的大刀追殺她一般!
甯非白:“……”
紫竹真人:“……”
以他們二人的心境,自然不會因爲别人在背後編排了他們一下就去找人麻煩,這麽多年修行下來,早已練的心如止水。
甯非白怎麽會不知道藏經峰上的弟子整天都在背地裏罵他?若非他有一顆波瀾不驚的心,早就被氣死在藏經大殿了。
修仙之人,臉皮務必要厚,心肝務必要黑。
甯非白與紫竹真人對視一眼,二人眼底皆無多少波瀾。
無辜躺槍的丹必成和器隐心則沒有這麽好的肚量了,約莫是二人整日都圍坐在地火旁煉丹煉器的緣故,一聽到有個女弟子在背後編排他,恨不得當場就召出内火來炸一炸。
器隐心還好一點,畢竟妙可是他的徒弟,他有苦也得憋在肚子裏,但丹必成就不願意忍了。
“藏丹峰的弟子聽令,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将那女修刻在竹簡上的東西找出來,呈到本座面前,本座倒要看看,那女修究竟寫了的什麽東西,居然見不得青天白日?” 小禍害金彥安一點傷都沒有受,麻利的爬上關風月的脖子,直接叉開腿坐在了關風月的脖子上,問丹必成,“丹師叔,若是我幫你找到妙可師姐寫在竹簡上的東西,你那藏丹峰裏的丹藥就任我挑一顆,
你看可好?”
丹必成想都沒有想,直接豪氣萬千地回答,“有何不可?我藏丹峰藏丹數萬,隻要你幫我找到那女修寫在竹簡上的東西,莫說是一顆丹藥,你就是挑一百顆都行!”
金彥安笑眯眯地搖頭,“我就要一顆!”
被金彥安當大馬騎的關風月啞然失笑,别人隻知道這金彥安能折騰,是個小禍害,可是他卻知道,這小禍害是一個切開之後都能夠黑到心肝裏的主。
藏丹峰裏的丹藥确實數以萬計,但是能被這小禍害看入眼的又有幾顆?
聽這小禍害一口一個隻要一顆,關風月已經确定,金彥安相中的是藏丹峰供奉在丹塔之頂的那顆小還丹了。
妙可已經離去,隻留下妙人、妙心和妙雲三臉懵逼,突然感覺一陣古怪的風從三人身旁穿過,當三人反應過來時,挂在腰間的百納袋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金彥安掂了掂手中的三個百納袋,用魂力凝出一把魂刀來,一刀紮在百納袋最中央的繡圖上,百納袋上的芥子空間當場破碎,藏在芥子空間内的東西灑了一地。
有女兒家的衣裳,有胭脂水粉,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靈果,兩片品質看起來不怎麽樣的玉簡,還有那些尚未用來煉器的材料。
金彥安一邊挑揀一邊嘟囔,“真窮,這百納袋中怎麽什麽都沒有?窮死了,窮死了。”
聽到‘百納袋’三個字,妙人、妙雲、妙心猛然回頭,當她們三人看到那堆在地上的女兒家貼身衣物時,臉色爆紅,當場就被氣暈過去。
關風月擡了擡眼皮,笑容似乎帶着些許醉意,聲似呢喃,卻又字字真切地敲在衆人心頭。 “就問蒼天饒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