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應該是什麽‘仙音閣’、‘淩霄宮’之類的嗎?
就算你什麽都不寫,那也比‘雜貨鋪’三個字要好上太多啊!
綠蘿已經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才能描述她的心理活動了,仿佛有數萬頭東荒特産的羊駝瑞獸在她心頭狂奔而過,一會兒之後,又來了一群狂奔的羊駝瑞獸…… 甯非白仰頭看着出現在終南山正上方的浮島,直到脖子有些酸麻的時候才回過神來,感慨道:“之前我聽桃長老說這位前輩已經羽化時,心中本就不大敢相信,如今看來,這前輩确實是羽化登仙了。這
等功參造化的偉力,根本不是一個修士能夠施展出來的。”
紫竹真人深表贊同地點頭。
那浮島的出現太過驚世駭俗,饒是東荒修士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一般都比較大,可一時間也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眼前出現的這一幕已經完全颠覆了他們的認知,更是在他們的心頭種下一粒火種,一粒激勵他們向着大道不斷前進的火種。
……
看着交易系統中僅剩下的一個交易币,白露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這交易系統實在是太能坑人了,明明前一秒她還有巨款傍身,誰知下一秒就變成了身無分文的小可憐。
“這交易系統中出現的新規是怎麽回事?”
白露盯着交易系統給出來的解釋看了半晌,終于從那段簡潔得令人發指的語句中領略到了交易系統要表達的意思。
大概就是爲了保障隔絕五荒的壁障不再如同之前一樣突然崩潰,交易系統将要限制白露的行動。
日後白露若是想要去東荒,那也不是不行,隻是她在東荒的活動範圍隻能是那座浮島之上,否則将會幹預五荒壁障的正常崩解速度,爲大荒人族帶來災難。
白露眼角的肌肉一抽,心中冒出一種不可置信的猜想,“所以,之前大荒與東荒之間出現壁障,那是我的原因?”
想想還真有可能。
點開視頻邀請,一身素衣的白露出現在終南山正上方那座孤島之上,目光掃過浮島下的人影,在甯非白等人身上多留了幾秒,輕聲道:“好久不見。”
白露的聲音一點都不大,甚至可以說是細若蚊蠅,但是浮島下方的修士卻都聽了個清清楚楚,有不少修士在聽到這四個字後,當即就潸然淚下。
除了那聲‘好久不見’之外,還有不少人聽到了一生似有似無的歎息。雖然那聲歎息中什麽都沒有,但卻仿佛已經包含了一切。
歎息無言,一切卻又都在不言之中。
藏經殿中,一個看起來有六七歲的奶娃娃突然睜開眼睛,端起放在寒玉床頭的獸奶,咕咚咕咚一聲痛飲,又從随身攜帶的百納袋中拿出一大塊已經烤好的獸肉,一陣狼吞虎咽。
吃飽喝足之後,那奶娃娃翻身下了寒玉床,疾走兩步,一道殘影消失在藏經大殿的門口。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金彥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甯非白身旁,跳起來揪了一下甯非白好不容易蓄起來的胡子,鼓着腮幫子問甯非白。
“老頭子,我們終南山何時出了這麽一座浮島?那浮島上似乎有人,我能上去看看嗎?”
甯非白心念微動,嘴角帶上了笑意,摸一摸金彥安的頭,問金彥安,“小禍害,《魂弄》之術已經修到了第幾魂第幾魄?”
金彥安将嘴裏的獸肉吃完之後,又從百納袋中掏出一個大個的西瓜來,銳利的目光盯住那西瓜,龐大的魂力化作一柄恍若實質的刀,直接将西瓜切了開來。
“七魄已經修成完璧,三魂還有些許瑕疵,若是師兄師姐們能夠給我找來三十頭烤好的妖牛肉,五十芥子葫蘆獸奶,我立馬就去閉關,等我出關之時,三魂也定能修成璀璨完璧。”
《魂弄》之術的大圓滿之境,就是魂魄如同完璧般璀璨無暇。
甯非白滿臉欣慰地點頭,看得他身旁站着的那些藏經峰弟子頭皮一陣發麻,還未等甯非白開口就開始叫苦連天。 “師父,不公平!小禍害的實力比我們都高,爲什麽還要我們去幫他找妖牛找獸奶!現在不比當年,當年終南山脈之内的妖牛何其之多,隻要一炷香的功夫就能抓一頭妖牛回來,可現在終南山内的妖牛
已經快被小禍害吃完了,我們就是尋上兩日都不一定能夠尋到妖牛的蹤迹!若想要找妖牛,那得禦劍橫跨小半個東荒,去拿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上尋找才行!”
說話的是一個男弟子。 另外一邊的女弟子也開始聲援,“就是!師父,你不能這麽偏心!那小禍害連一聲師父都不曾喊過你,我們才是你的親徒弟啊!你怎麽舍得爲了這麽一個養不熟的小禍害就來折騰自己的弟子?這些年幾
乎天天有藏經峰的弟子去終南山脈中尋找母獸擠奶,現在那些母獸見到我們就躲,公獸更是一看到我們這些弟子就像抽了風一樣發狂,弟子實力不濟,實在經不住這樣的折騰啊!”
甯非白:“……”
擡頭看一眼站在浮島上臨風而立的白露,壓着嗓子道:“你們别怪爲師,爲師也不想這樣啊!爲師有你們不知道的苦衷!”
聽甯非白這麽說,立馬就有人反應了過來,看向金彥安的眸中少了一絲戲谑,多了一些敬畏。
終南山内,隻有少數人知道金彥安的身世,這個看起來軟萌實則黑到心肝骨髓裏的小祖宗可是天上那位親自送過來的人,甯非白敢不妥妥帖帖的伺候着?
當金彥安利用《魂弄》之術凝聚出第一把魂刀的時候,甯非白就後悔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整日當成祖宗一樣慣着養大的小禍害學有所成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和他有關!
金彥安利用魂力凝聚出的魂刀‘一不小心’就将甯非白的胡子剃了個幹幹淨淨,若非甯非白及時反應過來,怕是他那蘊養了多年,如絲如墨般順滑的頭發都會不保!
若是尋常的弟子這般沒大沒小,甯非白定然會呵斥幾聲,甚至将這種不聽話的刺頭弟子罰去面壁思過,可是當他對上金彥安這個靠山龐大的小禍害之後,他哪有那個膽子啊!
擺在甯非白面前的隻有兩條路,其一是明智地裝慫,其二是發完怒氣之後給自己招來麻煩,然後再委屈巴巴地裝慫。 他選第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