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喪屍。
大荒又何嘗不是如此?
人族聖祖想要用壁障來隔絕五荒,爲人族争取到足夠時間成長的權力,可是得到了什麽結果?
大荒人族安于現狀,不思進取,曾經最爲富饒的大地變得貧瘠不堪,曾經誕生出一人可敵一族的大荒再也沒有天才湧現。
真的是沒有天才嗎?不是,是沒有逼迫天才現身的環境,就算誕生出天資妖孽,悟性卓絕之輩,那也不會被發現,隻會被日複一日的平淡生活埋沒。
人道聖祖并非什麽都沒有做,他留下了諸多學院,不斷的培養受上天眷顧的師長,但是那些師長卻不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本事,隻曉得将上天的庇護變成一種自保的手段,想來真是可悲。
白露在這一瞬間想通了,就算她手掌東皇鍾,能夠庇佑大荒一時又如何?
大荒需要的不是庇佑,而是來自外界的刺激。
與其費心費力庇佑大荒人族,倒不如順其自然,趕在那隔絕五荒的壁障破碎之前,尋找一些天資不錯的人族來教化,想要解決大荒人族的危機,關鍵還是要大荒人族自立自強,改變才是根本。
當想通的那一刻,白露心境極爲曠達,往後退了幾步,朝着被鐵索囚困的江東城城主微微鞠了一躬,迅速退入來時的暗道中,獨獨留下聲音在暗道中回蕩不休。
“江東城城主果然心思玲珑,想得通透,是我着相了,蒼蒹葭多謝江東城城主指點。想必那大荒王朝的太子也奈何不了先生,蒼蒹葭就不出手班門弄斧了,告退!”
路修遠目瞪口呆,這人真是來幫他的嗎?
确定不是來看熱鬧的?
怎麽會被江東城城主用三言兩語就給繞了過去,難道那蒼蒹葭就忍心看着數以萬計的人族在其餘四荒的鐵蹄下被踐踏?淪爲其它四荒的奴隸?
這蒼蒹葭的立場動搖的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江東城城主緩緩擡起頭,盯着路修遠看了好半晌,就在路修遠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時候,江東城城主雙眸中突然射出一道銳利的光,仿佛要穿透路修遠的眼睛,看清楚路修遠的心事。 “大荒王朝的太子。你雖然打着爲天下蒼生謀平安福祉的幌子,可你卻是用雙手在屠戮蒼生。你口中嚷嚷着要爲天下蒼生謀安甯,但實際上,你心中所想的不過是借着這件事情削弱大荒三千城池的影響
力,實現大荒王朝在大荒之内的大一統罷了。” “可憐又可悲的大荒皇族,你可曾想過,就算你們真能削弱三千城池,可是又能做什麽?激活老師當年留下的五荒壁障,又能做什麽?不過是多苟延殘喘幾年罷了。就算你能在最短的時間成爲大荒之主,但是當那兇蠻的妖兵降臨,當那無情的魔物踏足時,就算你是大荒的王,你也得跪着說話。你不過是其他四荒種族控制大荒的一把刀,他們讓你将刀鋒指向誰,你的刀鋒就隻能指向誰,若是你不聽他們
的話,你手中的刀很快就會落在你的頭上。” “五荒之中,實力厲害的才有說話的資格。若是你沒有與這大荒之主的稱号相匹配的實力,到時候東荒仙修,南荒妖修,北荒魔修,西荒冥修一同降臨之時,哪有你說話的資格?你這大荒之主的稱号,
給你帶來的不過是更大的恥辱罷了!沒有實力,所有的大荒人族都是傀儡,又有誰能高高在上?”
路修遠的眸中閃過一絲動容之色,他陷入糾結的兩難境地。
就在這時,困着江東城城主的血池突然沸騰起來,無數的血色氣泡從血池底浮現,在血池表面炸裂,獨留一粒粒黑色的星芒在血池上方彙聚。
将整片空間都封鎖起來,江東城城主冷笑出聲。 “就這點定力,還想着拯救大荒?你連自己都拯救不了。乖乖留在血池之中,爲我的實力獻祭吧!你知道這血池中的血來自哪裏嗎?當日人道聖祖坐化之時,下暗令讓三千城池中的城主都必須坑殺萬人
,葬于諸城之下,你可知道爲的是什麽目的?爲的是能夠讓他有朝一日可以重現于世!”
“他說他擔憂大荒人族,這理由足夠冠冕堂皇,可是誰看不出來?他不過是想要長生罷了!一人長生,足足要掠奪千萬人的生命,這就是他口中的萬物生靈皆平等?真是可笑!” “老賊千算萬算,以爲掐準了我們三千師兄弟的命脈,甚至一度想要讓我們三千師兄弟相互制衡,卻沒有想到在他面前,我們三千師兄弟絕對同氣連枝。等他一咽氣,立馬将這血池凝聚,徹底切斷與他
的聯系!這些人既然已經犧牲,那爲什麽要成就老賊,而不是成就我等三千師兄弟!”
路修遠聽着江東城城主一口一個老賊,無意間被那黑芒沾上身,身上頓時燃起了火,那火極爲邪異,路修遠想盡辦法都無法撲滅。 “你省點力氣吧!那火是由數萬兇靈的怨念凝聚而成的火,根本不可能被撲滅。乖乖走入血池之中,利用你的皇族之血爲我加持力量,至于大荒人族的未來,何須你一個身無任何修爲的人操心?當年我們三千師兄弟就一人可擋一族,如今用這血池中的力量來滋養血肉,壯大己身,何須擔心安危之事?千百年後,大荒還是人族的大荒,不過那時的大荒就将隻剩下三千氏族,弱者的名諱與血脈将永遠長埋
在曆史的長河中,唯有真正的強者才配留下來!”
白露心中擔憂路修遠,故而并未走遠,神念一直都盯着這邊,把江東城城主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再一次對人心有了認識。
“是嗎?看來還留你不得!” 東皇鍾内的紅蓮業火伴随着白露的聲音洶湧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