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或許能夠考中?
若是白家足夠有錢,他買上十塊那種木牌帶在身上,是不是能夠超常發揮?是不是就能考中?是不是就能光宗耀祖,成爲人上之人?
白三郎越想越氣,回到家之後,連口水都沒有喝就怼了白老爹和白老太一臉,連帶着他平日裏看着最順眼的二哥二嫂都被他怼的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半晌之後,白老太漸漸回過神來,納悶道:“咱家不是窮嗎?你這還能怪我和你爹!要不是大房的那幾個讨債鬼将家裏的錢都卷走了,娘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給你把那什麽木牌牌買上啊!可這
不是家裏沒錢了麽!你爹病了這麽久都舍不得花錢買藥,全都給你交了束脩和飯錢,娘也沒辦法啊!”
看着她疼在心窩窩裏的白三郎氣成這個樣子,白老太的心都在滴血,可是沒錢就是沒錢,她也沒有辦法。
“你能有什麽辦法?連大房的幾個讨債鬼都看不住,我算是對這個家絕望了!我這次排名墊底,書院不要我了,回來跟你們一起種地!”白三郎看着老母親哆哆嗦嗦的樣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這時,白二嫂說話了。 “回來種地也挺好的,咱就是那種地的命,何苦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呢!安安分分種地,把手裏的活兒做好,起碼不會餓着肚子,等攢上兩年前,給你娶個媳婦,日子還不是滋滋潤潤的過?三郎,你聽二嫂一句話,做人要踏實!你看爲了讓你考試,家中都窮成什麽樣子了?現在可好,家裏的活兒都得我一個人幹,你回來種地不僅能少花一些冤枉錢,還多少能幫襯上一些家裏,日子肯定是會越過越好的
。” 白二嫂的話說的沒有錯,平常人家頂多供子孫考上一次兩次,老白家都已經供着白三郎考了第四次了,那白花花的銀子花在白三郎身上,要是考中還好說,可問題是白三郎什麽都沒有考中,等于這麽
多年的束脩都打了水漂,那還有什麽好念的?
明知道這條路走不通,那還鉚足勁兒鑽牛角尖,到底是你白三郎傻還是全家的銀子都是大風刮來的?
白三郎一點都不傻,他就是懶!
單單是懶也就算了,白三郎還自尊心特别強,尤其是不能被白二嫂白老爹白老太這些他平時看不起的泥腿子說,故而聽了白二嫂的話後,白三郎當場就炸了!
“你說誰是種地的命呢?我本來就是金鳳凰,不過是生在老白家這個雞窩裏罷了!你要是看不慣我,小心我讓我二哥休了你!”
“你算個什麽東西?嫁進老白家之後,連個娃都生不出來,還好意思說我做人不踏實?什麽叫爲了讓我考試家裏就窮了?這個家不本來就窮的叮當響嗎?”
白三郎越說越氣,說到後來,居然抹了兩把淚。
白老太何時見過自己捧在心尖兒上的寶貝兒子這樣受委屈,當場就打了白二嫂一巴掌,怒目而視。 “你個多嘴的婆娘!白家兒郎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外姓人多嘴了?你身爲白家的媳婦,讓你做點兒家務活怎麽了?委屈你了?你心裏有怨氣了?還家裏的活兒都讓你一個人幹!當時白露那黑心肝
兒的都能一個人幹下來,你怎麽就幹不下來了?”
“說我老白家的兒子沒有那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命,你就有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多嘴,我立馬讓二郎把你休了,看你怎麽辦!”
白二嫂那叫一個氣喲! 她雖然知道白老太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主,但還是第一次直面白老太這副嘴臉,畢竟白三郎還沒有娶親,白家大房一屋子都是受氣包,她平時還算有眼色,故而白老太就算心中有氣,那也撒不到她身上
。 可自從白家大房的三個白眼狼跑路之後,白二嫂的好日子就來了!之前白露、白霜和白放三人做的活兒全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早晨天沒亮就得起來劈柴做飯,晚上天都黑了還得在家裏縫縫補補,每
天累得躺在炕上連胳膊都擡不起來。
可現在呢?
她忙裏忙外憋了一肚子火,現在居然連句話都不讓說了?
白二嫂的火氣‘噌噌噌’往頭上沖,手中抓着的玉米棒子往地上一摔,叉腰就開始罵。
“白三郎你個懶鬼投胎的種,老娘咒你下輩子投了豬胎?怎麽樣,你滿意不?整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到頭來不過是挨一刀,一輩子就那樣滋滋潤潤的過去了!” “你什麽樣的貨色自己心裏沒點數嗎?真當自己是那塊念書的料了?全家人勒緊褲腰帶供你念書,别人家念一年就能出頭,你念了四年,你還想怎樣?就是養隻猴子放到書院念四年都能考中了吧!你還
有臉說你是金鳳凰?哪家的鳳凰這麽倒黴!”
白三郎啞口無言,他還是第一次見白二嫂這麽橫的樣子,當下就吓懵了,畢竟他慫了不是一天兩天,在書院裏可是整整慫了四年呢!
如今白二嫂一發飙,再加上白二嫂嘴裏的話句句戳心,他還有什麽話說?若不是地上找不到能夠容納他的地縫,白三郎絕對已經鑽進去了。
罵完白三郎,白二嫂心裏的火氣稍微消減了一些,可還是沒有撒夠,當場就将炮筒對準了白老太開炮。 “還有你個老太太,人家都說五十知天命,你都六十歲了,能不能生出一個秀才郎,自己心裏沒點兒數嗎?明明生出一窩野雞來,還整天做着白日夢,幻想着将野雞養成金鳳凰,你看看你都養出一個什
麽樣的敗家玩意兒來!” “一個人在外面,一年的花銷比一家子人花的都要多,每次都說考中之後帶全家享清福,這話老娘聽了四年,早就聽膩歪了!你老太太聽了這麽多年還信呢?你真當老天爺是眼瞎的,就你這樣一個隻知道窩裏橫的慫包還想飛黃騰達?醒醒吧!說你是泥腿子命都高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