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甯非白剛剛怼了玉玲珑的提議,讓他怎麽立馬表态同意?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甯非白氣呼呼地一甩袖子,目光落在桃三千身上,詢問道:“不知道桃長老如何看這件事?若是桃長老同意玲珑師妹所言的話,那本座定然不會阻撓!”
桃三千眸中時刻都帶着那一汪秋水,風情萬種地看了一眼甯非白,又低頭滿是同情地看了一眼一臉懵逼的菩提真人,緩緩點頭。
“可!”
既然終南山的最高人物都點頭了,那還有什麽不好的? 玉玲珑當下就扯着嗓子朝空中喊道:“前輩,關風月是被方寸山的菩提真人出手暗害的!前輩,你一定要爲關風月報仇雪恨!這等天資卓越的弟子怎能白白犧牲?還望前輩爲關風月做主,讓天下千萬修
士安心!爲天下千萬修士立命!”
玉玲珑一聲高過一聲,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幾乎要完全覆蓋終南山範圍,甚至隐隐之間已經傳到了終南山之外的其他地方。
站在地面上的菩提真人一直都沒明白桃三千之前那‘同情的眼神’究竟是什麽意思,在聽到玉玲珑甩鍋給他的話之後,一瞬間醍醐灌頂,所有困擾着他的東西都在這一瞬間豁然開朗起來。
“卑鄙,無恥!竟然将屎盆子往本座頭上扣,看本座不撕了你的嘴!”
菩提真人沖天而起,手中的拂塵朝着玉玲珑抽去。
桃三千冷哼一聲,随手一指隔空點出,直接将菩提真人手中的拂塵逼退。
“菩提真人,你眼中還有沒有我桃三千的存在?在我終南山的範圍之内就想對我終南山長老動手,莫不是你以爲我桃三千隻紙糊的?”
玉玲珑随口補刀,“桃長老做主,那菩提真人不僅說您是紙糊的,他還說您是泥捏的!他說我們終南山是渾水,說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說完這些話之後,玉玲珑的心裏舒坦了不少,她看到菩提這人那憋得青紫的臉色就一陣暢快。
“讓你得瑟,讓你跟我動手,現在怕了吧!姑奶奶我拳頭打不過你,但是兩張嘴皮子絕對可以把你說死!”
桃三千知道這些話都是玉玲珑随口瞎扯出來的,但是他并不在乎這些話的真假性,他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震懾菩提真人的借口,而玉玲珑恰好給了他這個借口。
菩提真人見桃三千看向他的臉色越發不善,心中咯噔一聲,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反彈回來的拂塵震得連連後退數步,臉上的驚恐更甚!
“桃三千,你居然!你居然!你什麽時候突破到半步元嬰的?”
菩提真人進入金丹境界的時間不長,本以爲他能夠靠着自己的努力趕上桃三千的腳步,沒想到桃三千居然又先他一步站到了元嬰期的門檻上。
能夠突破到半步元嬰的修士,成爲元嬰大修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隻要積累夠了,那随時都可以破丹成嬰。
桃三千一臉嘲諷與冷笑,“怎麽,本座突破到半步元嬰的境界還需要向你方寸山打報告不成?” 其實說起來,桃三千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突破到半步元嬰的,他在聽到器隐心傳音給他說桃源絕境中着火時,立馬就往回趕,後來他又從器隐心那裏得知桃源絕境中生出的火是紅蓮業火,當下心中
十分絕望。
紅蓮業火之下,他脫胎的桃木樁絕對會變成飛灰。 可事實似乎并沒有他想的那麽悲觀,就在他萬念俱灰時,他的修爲桎梏突然松動了一點,當時他詫異歸詫異,可心中想的還是在死之前護住終南山,哪怕是用畢生功力凝聚成終南山前的一縷劍氣,那
也比在終南山外灰飛煙滅強上太多。
上天似乎和他開起了玩笑,就在他快要飛出無量海的時候,他的有又一個修爲桎梏也漸漸松動了,有多年積累的底蘊在,突破到金丹巅峰隻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就在桃三千馬上就要飛回終南山的時候,他突破到元嬰期的桎梏也松動了,隻是因爲多年積累的底蘊已經在之前兩次突破中消耗了七七八八,這才沒能一舉突破進入元嬰期。
若是他積累的底蘊足夠,那他此刻絕對就是元嬰大修了!
不聽桃三千的這句話還好,一聽桃三千這麽說,菩提真人就來氣。 “難怪我說之前東荒元氣動蕩,原來是你桃三千在突破!好你個桃三千,你突破元嬰境界是好事,可是你将東荒修士置于何處?因爲你一人的突破,導緻整個東荒的元氣枯竭了七成,不知何日才能回到
之前的狀态!你卑鄙!你無恥!”
桃三千對于瘋子一樣的菩提真人是徹底無語了。 “菩提子,你真是老糊塗了不成?當日你問本座的時候,本座就已經說得明明白白,本座當日在無量海中泅渡,根本不清楚元氣風暴一事!再說,元氣風暴的中心在終南山桃源秘境,可是本座當時又不
再桃源秘境中,何來本座爲了一己私利斷天下修士生路這樣的無稽之談!”
這樣得罪人的黑鍋,桃三千才不會傻乎乎地背上! 菩提真人一噎,急瘋了的他怎麽可能臨陣退縮,當下就又腦補出一種可能來,“誰不知道那桃源秘境是你桃三千的地方?你說你有不在場的證據,我還說是你桃三千故意在桃源秘境中布下斷絕天下修士
生路的陣法,然後才想出法子從這卑劣的事件中脫身呢!”
桃三千氣得直翻白眼。
“本座不想和傻子說話,若是你再無理取鬧,本座立馬就去方寸山砍了你那歪脖子菩提樹!”
桃三千的這句話戳中了菩提真人的軟肋,一下子就将菩提真人吓得不敢說話了。
那歪脖子菩提樹可是他的命,若是歪脖子菩提樹被桃三千砍了,那無異是方寸山的根被桃三千打斷了,三星洞失去菩提樹的支撐後也絕對會崩塌!
“桃三千……你,你,你個瘋子!”
打又打不過,罵又不敢罵,菩提真人真是差點氣到肺炸!
不僅如此,菩提真人還得支着耳朵聽終南山的這些長老徒弟們七嘴八舌,樂此不疲地端着一盆又一盆髒水的往他身上潑,氣得差點道心失守!
菩提真人瑟瑟縮縮的站在地上,一臉絕望,如同秋風中凋零的殘葉。
他就不該來終南山的!
他爲什麽要來終南山找虐?
他究竟是有什麽想不開的?
他是誰?
他從哪裏來?
他将去往哪裏?
……
渾渾噩噩的菩提真人仰頭看向空中的桃三千,雙瞳内的光芒漸漸渙散,隻聽得他胸口‘砰’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碎了。 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