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墨楚卿和韋寶兒才到了儲秀宮前不遠處,便見穆雲夕披散着頭發,随意在中衣外穿着件披風的趕了過來。
“阿卿?”穆雲夕道,聲音難掩急切和擔憂。
墨楚卿沒答,甚至原本迅速的步伐都微微頓了下。
當然,韋寶兒開看到,在穆雲夕聲音傳過來的下一瞬,墨楚卿緊捏着的那隻手,蓦地抖了一下。
“阿卿,發生了什麽事,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傳太醫,你……”
對面,穆雲夕根本顧不得什麽貴女禮數,小跑着便到了近前,心急的問道。
一雙美目擔憂的上下掃視墨楚卿,同時素手不放心的到處檢查着。
“住手!”
一聲冷喝,打斷了穆雲夕的動作,讓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朕……我無事,夜裏天寒,你要檢查,等回了房間裏再檢查可好?”
鳳眸中的冷光和不耐極快的隐了下去,墨楚卿看着穆雲夕緩了聲音。
穆雲夕瞪大的眼睛這才眨動了兩下,柔順的點了點頭,下一刻拉着墨楚卿便朝儲秀宮裏快步而去。
果然,阿卿怎麽可能兇她,原來是因爲擔心天寒凍着了自己,原來如此。
緊了緊拉着男人的手,穆雲夕心中越發滿足。
韋寶兒搖着頭,跟在兩人身後也進了房間,隻是看着穆雲夕與墨楚卿的互動,卻再也沒了先前羨慕的心情。
不會錯了,男神皇帝根本不喜歡這什麽穆妃。
剛才,穆妃可能沒看清楚,但一直盯着男神皇帝的她,卻是再清楚不過的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冷意和厭惡。
厭惡啊,是讨厭到了何種程度,才會有厭惡的感覺?
啧啧,可憐這穆妃還一臉沉浸在幸福中的甜蜜樣子,簡直傻的可以,啧啧!
隻是,如此一個有才有貌又對自己一片癡心的年輕女子,男神皇帝又是爲什麽會不喜,甚至到了厭惡的程度呢?
因爲有喜歡的人麽?
可即便如此,也犯不着厭惡才對啊。
韋寶兒不解,皺着眉頭一臉八卦的看着前方兩人一個關心一個輕哄的模樣。
隻是,讓韋寶兒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沒來得及找到墨楚卿厭惡穆雲夕的原因,便被迫離開了皇宮,離開了京城。
當然,這是後話。
翌日,早朝照常進行。
墨楚卿和一衆大臣商讨了一番國家政事,又安撫了衆臣對昨夜失火一事的擔心,便下了朝。
下朝後,他去了熙和殿偏殿批閱奏折,期間暗二進宮面聖,不久後獨自離開。
再一日,早朝,批閱奏折,再一次見了進宮的暗二。
又是三日後,暗二再一次進宮單獨面聖。
之後接連數日,暗二不定期不定時的前來皇宮數次,每一次都是在清退衆人的情況下單獨進殿去見墨楚卿。
沒有人知道他們商讨了些什麽。
這樣頻繁又異常的舉動,莫說近前侍候的範明,就是連身爲太後,住在永甯宮的曾雅茹都不覺皺眉派人前來打探消息。
然,又能打探到什麽,向誰去打探?
墨楚卿麽?呵呵!
不然,暗二?
别妄想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以,探聽不到消息的曾雅茹派人喚了穆雲夕前去問話,畢竟在她看來獨寵後宮的穆雲夕多少也應該知道些什麽才對。
“什麽,你是說,你也不知?”聽了穆雲夕的回答,曾雅茹臉色不好的皺眉道。
“回母後,雲夕曾委婉的問過阿卿,可他隻是一些朝堂上的事,讓我莫要擔心。”低垂着頭,穆雲夕請罪道。
不滿的看了眼穆雲夕,曾雅茹面色卻舒緩了下來,“既然如此,那應該是無事的。”
伸手牽起穆雲夕的手,曾雅茹換上了慈愛的笑,“卿兒那是心疼你,怕你擔心呢。”
“你啊,就聽卿兒的話,好好養着身子,早日給他誕下子嗣才是重中之重。”
“母後!”穆雲夕嬌羞的喚了一聲。
殿内,重又恢複了以往和睦融洽的模樣。
“去,傳信給府裏,讓他們務必尋了醫術好的大夫進宮來給本妃調理身體。”
出了永甯宮,穆雲夕臉上的笑瞬間斂去,一手輕撫着小腹朝着跟在身側的之樂冷聲道。
一月中,除了少數留在熙和殿外,阿卿都是宿在她的宮裏,怎麽這麽久了,就是沒有動靜呢?
不行,必須要趕緊懷了身孕生下孩子,才能徹底沒了後顧之憂。
這麽想着,穆雲夕心中越發的急切起來,不知爲何,隐隐還有種不安的感覺。
又是幾日過去。
即将進入臘月的天氣冷的讓人恨不能整日整日窩在房間裏。
事實上,韋寶兒也是這麽做的。
如今,她連跟着墨楚卿上早朝的興緻都沒了,隻是在他去後宮時才縮頭縮腦的跟上。
這一天,從一大早起,天氣便陰沉的不見一絲陽光,俨然有種要降初雪的架勢。
韋寶兒懶懶的窩在熙和殿的軟塌上,無聊至極的看着對面而坐,中間擺着棋盤的兩個男人。
是的,什麽商讨家國大事,啊呸!
這兩人,根本就是故弄玄虛來欺騙大衆。
實則……呵呵,一盤接一盤的下棋,算是家國大事麽?
沒錯,對面而坐正在沉默對弈的兩人,正是讓衆人撓心撓肺好奇的墨楚卿和暗二。
除了那日墨馨兒和親離開,韋寶兒慢一步回來,沒能見到墨楚卿和暗二見面的場景外,剩餘的這不知道多少次見面,兩人除了應有的請安免禮外,根本就沒多說一句話。
每一次,不管暗二什麽時候進宮,兩人互動的内容一成不變都是下棋。
下個鬼啊!
韋寶兒無語的瞪了眼兩人,幹脆翻身閉眼睡了過去。
尤其看兩個木頭下棋,還不如睡覺來的實在!
真是……腦子有病!
暗暗吐槽着,沒多久韋寶兒便陷入了睡夢中。
是了,如今讓人吐血的是,她已經能在夢中美美的睡覺了,呵……
不知過了多久,等依稀聽到有說話聲鑽進耳中的時候,韋寶兒這才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
外面,天色已暗,殿中已經點起了不知幾數的燭火。
至于對弈的兩人,卻隻剩了一身明黃龍袍的君王,正端坐在案幾後批閱奏折。至于那說話聲,則是範明詢問皇帝何時在何處用晚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