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了程風的态度,墨楚卿開始下達命令。
“命人,全力搜補羽聖女的下落,隻要找到人,當即斬殺,無需回禀。”
“派人易容,本王的傷勢需要神醫。”
“另外,告訴賀銘和其他的人,做好準備,本王要同墨錦和永甯宮清算!”
話落,不等程風回答,墨楚卿站起身,朝房間外走去。
旁人不知,但是作爲當事人之一的龔婆婆,定然知道昨夜前廳裏發生的事。
既然如此,那他便去問龔婆婆,問她,顧清到底在瞞着他些什麽!
這麽想着,墨楚卿步伐不禁又快了幾分,轉眼間便到了顧清寝房的門口。
房間内。
龔婆婆面容憔悴,眼窩深陷,坐在床邊的矮凳上,定定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顧清,和窩在她身側同樣昏迷不醒的烏鴉身上。
怎麽辦,小狐仙的尾巴隻剩下一點點紅色了,而丫頭她昨天晚上……
想着昨天晚上親眼看到,親身經曆的一幕,龔婆婆隻覺心慌的厲害。
突然出現的狐尾,突然僵住的衆人。
雖然當時神志皆無,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在丫頭倒下的那一刻,一切卻如同回憶一般,全部出現在了腦海中。
别人不知,可是她卻無比清楚。昨夜後來出現在腦海中的那些畫面,畫面裏丫頭身後狐尾的出現,額際眉心閃現急切的紅光,以及後來徹底消失不見的狐尾,一切的一切,給她的感覺,根本就和山洞中雪玉狐像尾巴顔色消失的一幕一模
一樣。
不要以爲丫頭沒說,她就猜測不到了。
若是沒錯,丫頭的虛幻狐尾,額際的紅光,以及小狐仙尾巴的火紅色,根本就是她的魂魄。
可是,好不容易被雪玉狐像蘊養穩固住的身體和魂魄,經過昨夜一事,如今……
擡手擦了擦滾落眼眶的淚水,龔婆婆眉頭皺的極緊,擔憂無比的看着顧清。
丫頭的傷勢是重,險險就要救不回來。
可是,如今看起來危險已經暫時解除,隻要不出差錯好好養着嗎,人早晚都會醒。
實則,哪裏有人知道,真正危險的根本不是傷勢,而是丫頭的魂魄!
傷勢可以治愈,但是魂魄卻……
若是她診脈沒錯,那麽丫頭和小狐仙,好不容易暫緩衰退的髒器,此刻正在以着比先前更快的速度油盡燈枯着。
怎麽辦,這件事,她到底要不要如實的告訴俊小子?
她答應過丫頭,要替她保密是沒錯,可是現在……
心裏從未有過的慌亂,這一刻,龔婆婆看着顧清,不停的糾結掙紮着。
“吱呀”聲響,自房門處傳來。
但沉浸在自己心緒中的龔婆婆,卻是根本沒有察覺。
隻見,她深吸口氣,從矮凳上站起身,毫不猶豫跪去了地上,面對的方向,卻是狐淵山的所在。
“狐祖啊,求您老人家再顯靈一次吧,求你再救一次丫頭和小狐仙吧,老婆子求您了!”
“一次,就再這最後一次,隻要您顯靈救了丫頭和小狐仙,老婆子從此以後定然吃素日日給您燒香供奉啊,求您了!”
“咚咚咚”三個頭重重叩了下去,龔婆婆求的虔誠無比,再沒了以前什麽“兩日不沾葷腥”這種不像話的祈願方式。
“狐祖顯靈麽?”
龔婆婆話落,凝神專注的等着狐祖的降臨。隻是,傳入她耳中的,卻是墨楚卿的聲音。
心裏一驚,龔婆婆擡頭看去,果然,墨楚卿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邊。
急急回憶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話,确定沒有什麽不妥,會讓墨楚卿聯想到什麽的詞彙時,龔婆婆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就怕,墨楚卿會因爲聽到了她的話,而猜測到顧清的身體情況。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不理會墨楚卿的問題,龔婆婆站起身,反問道。
墨楚卿鳳眸不着痕迹的眯了眯,也不在剛才的問題上糾纏,主動順着龔婆婆轉移了話題。
“嗯,吩咐了他們一些事情,便回來了。”墨楚卿道。
對于墨楚卿不再追問,龔婆婆大大松了口氣,隻是,她這一口氣才松了半,便被墨楚卿接下來的問題給生生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
“婆婆,昨夜您同顧清去找聖公子問什麽?”隻聽,墨楚卿平靜的道。
一雙鳳眸,看似幽深平靜,實則略帶些壓迫性的,直直盯着龔婆婆,不錯過她臉上眼中的任何一絲波動。
“咳咳咳咳!”
回答墨楚卿的,是龔婆婆被嗆到,一連串的咳嗽聲。
“是沒有想到我會問起這個問題,還是有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所以婆婆才如此激動?”
擡手,凝聚了内力隔空順着龔婆婆的後背,墨楚卿語氣不便,依舊平靜低沉的道。
“咳咳咳咳咳咳!”這一次回答他的,是龔婆婆更劇烈了幾分的咳嗽聲。
墨楚卿抿了抿唇,看着龔婆婆咳紅了臉的模樣,不再言語。
隻是,這個“不再”卻隻是暫時的。
待龔婆婆咳聲稍緩,眼見氣息順暢了,墨楚卿倒了杯水遞給龔婆婆,看着她喝完後,便幹脆異常的結束了這個“不再”。
“婆婆,我想知道,顧清到底同聖公子問了些什麽,您坦白告訴我,可好?”
語氣依舊平靜低沉,隻是這一次,龔婆婆卻明顯的聽出,墨楚卿的話語裏,帶上了真誠和絲絲乞求的味道。
“婆婆,我不想她有事,一點也不想。如果她有什麽意外,我定然會活不下去。”
“我和顧清之間,能夠在一起極爲不易。我知道她有些事情瞞着我,我也尊重她。但是,那尊重必須在她不會有危險的前提下。”
“好比先前,我知道她命人去查一些符合條件的年輕女子,也知道在狐淵村時你們會每日裏前去一處山洞中。”
“這些我都可以不問。可是現在,婆婆,我必須要知道,究竟有什麽,是她甘願冒險,也定要見墨錦一面的。”“婆婆,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