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啊,”中年男人順着巫芸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上下打量着她道,“小兄弟,你不是炎京人吧?”
“嗯,”巫芸點頭,“我來炎京投奔親戚的,一早剛進的城門。”
“難怪了。”眼見巫芸小臉白淨,不像是什麽壞人,大叔放松了警惕,這才開口回答巫芸剛才的問題。
“那是逍遙王府,裏面住着當今皇上的第四子,極的太後疼愛。”
“這不,前陣自逍遙王爺領兵前去林城平定南嶽,将南嶽打的落花流水,可他自己卻中了南嶽狗賊的圈套,受了重傷。”
“太後娘娘爲了讓逍遙王爺能夠安靜養病,不受打擾,也是爲了逍遙王爺的安全,便下旨派了禁軍前來王府守衛。隻是……”
長長歎了口氣,中年大叔感慨的搖着頭。
巫芸正聽的心髒揪緊,見中年大叔突然停了話頭,還一臉可惜的模樣,當即心髒狠狠一跳,急急開口問,“隻是什麽?大叔你快說啊!”
“隻是逍遙王爺傷勢太重,前些日子傳出消息說他沒多久可活啦!”
“什麽!”巫芸一聲驚呼,臉色頓時大變。
不過,許是因爲她本急面皮白皙,所以即便慘白了臉色,也不十分明顯。
“可不是麽!”中年大叔感慨一聲,“幾日前,就連太後娘娘都因爲太過傷心出宮來看過逍遙王爺呢,哎,這癡傻才恢複了沒多久,結果就……可憐啊!”
一句可憐出口,原本感慨着搖頭的中年大叔卻像是猛的反應過來了一般,急急看了眼巫芸,又看看左右,而後揮開巫芸扯着他衣袖的手,就朝遠處走去。
那步子快的,甚至連同巫芸招呼一聲都沒有,像極了落荒而逃一般。
可不是落荒而逃麽!
站在逍遙王府前,竟然出口說逍遙王爺可憐,這要是讓人聽到了,愛孫心切的太後怎麽可能放過自己?
想着菜市口被腰斬而死的人,中年大叔的步子不由更快了幾分。
巫芸定定站在原處,根本沒有理會急急遁走的中年大叔。
她愣愣站着,一雙大眼迅速漫上水霧,别說中年大叔的那句“可憐”了,就連他那句“癡傻才恢複沒多久”的話都沒聽進耳中。
此一刻,巫芸腦海空白一片,僅僅隻剩了兩個想法——他要死了;我來晚了!
離巫芸不遠處,隐身在暗處的暗衛,臉上的神色是震驚的。
從領命暗中跟着巫芸起,暗衛看着她進城後便急急打探逍遙王府的位置,便覺奇怪。
此刻,在又見到她因爲聽聞自家主子将命不久矣的反應後,暗衛心中的震驚更甚。
更甚的結果便是,在巫芸傷心離開逍遙王府回了暫住的客棧後,暗衛便急急将消息傳回了逍遙王府顧清處。
“側妃,藥煎好了,婆婆讓屬下送來。”
暗道中,暗十一提着食盒,颠颠的走到顧清面前,恭敬道。
那語氣裏,怎麽聽,都帶着明顯的欣喜和欣喜。
昨日側妃回來的晚,他隻有機會給側妃請安,根本就沒能和側妃多說一句話。
這下好了,不但得了個給側妃送藥的機會,還有消息要回禀側妃。
這麽想着,暗十一心中越發欣喜,睜着眼睛,尊敬無比的看向顧清。
“怎麽是你?”顧清看着暗十一,略詫異的道。
“回側妃,三哥他鬧肚子,去了茅房,所以十一就……”嘿嘿笑了兩聲,暗十一回的無比乖順。
鬧肚子,去了茅房?
難不成,龔婆婆給暗三下了瀉藥,逼的暗三沒骨氣的洩了底?
撇了撇嘴,顧清不再糾結與暗三的問題,起身接過暗十一手中的食盒,打開端出藥碗,開始小心的給顧博中喂藥。
“十一,你去忙吧,我再這裏守着便好。”沒有回頭,顧清一邊喂藥,一邊對暗十一道。
“是。”暗十一答的痛快,可卻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顧清專注的給顧博中喂着藥,直到藥碗見了底,側身将藥碗放去一旁小幾上時,才看到了靜站在一旁的暗十一。
“嗯?十一,可是還有其他事?”顧清詫異道。
“回側妃,确實還有一事禀告您。”
說着話,暗十一從袖袋中拿出張折好的紙,恭敬遞給顧清。
顧清挑了挑眉,将藥碗放好,接過張條,“給我的?是哪裏來的消息?王爺可有看過?”
“回側妃,主子并未看過,這是暗衛送來給您的消息。”
暗十一回答的功夫,顧清已經将折起的紙展開。
就見,她原本稍帶疑惑的臉,瞬間一震,視線上下移動,急急将紙上内容悉數浏覽過。
“信是什麽時候送來的?除了你還有誰知曉此事?”肅了臉色,顧清急道。
暗十一一愣,好奇的瞅了眼被顧清捏在手中的紙條,愣愣搖了搖頭,“信是屬下剛剛正要進來暗道的時候收到的,除了屬下并無旁人知曉。”
嗯,應該是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吧,當時元夙是已經離開潮汐閣去找範公公了的!
“好,沒有旁人知曉就好,十一,此事在你家主子有令之前,莫要再告知旁人,千萬記得,聽到沒有?”
話說的嚴肅,顧清緊緊看向暗十一,直看的他一臉疑惑的連連點頭。
“好了,十一,你先送我去無憂閣,然後返回來守着我爹,待會我會命範公公來接手。”
話音未落,顧清已經擡腳朝外走去。
暗十一愣了下,反應過來後急急轉身跟上。
片刻後,就聽,低沉的悶聲于無憂閣墨楚卿的房中響起。
下一刻,在墨楚卿聞聲轉頭看過來時,顧清已經疾步出了暗道,邁進了房中。
而她身後,暗十一傾身探頭朝房間裏好奇的瞅了兩眼,在瞅到墨楚卿的身影後,這才不敢繼續偷看,急急擡手關上了暗道口,。隻是,她急切的步子,在看到房中異常寬大的衣櫃時,控制不住地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