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夙身側兩手緊緊攥着,沒有絲毫遲疑的開了口,“輕冉小姐放心,主子昨日已經回來了,此刻正在府中。”
這樣不待意思隐瞞的回答,隻因爲元夙覺得,穆雲夕是自己人,單憑她對墨楚卿的感情,也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墨楚卿的事情。
穆雲夕一愣,下一刻雙目中盛滿了欣喜,“阿卿回來了?他回來了?那他現在可好,傷勢……”
“主子傷勢已經痊愈,蠱毒也找到了抑制的辦法,一年之内不會再發作。”
竟然連抑制蠱毒的辦法都找到了!
這樣的回答,是任由穆雲夕怎麽想都沒有想到的。
所以,她在表達了欣喜開心後,流着眼淚,又嘗試着開了口。
“你可知道,抑制蠱毒之法是什麽?可是暗一他們找到了?還有,清兒她,身體可好些了?”
過去的十多年,墨楚卿在尋找蠱毒解法上用了多少心思,費了多少力氣,穆雲夕十分的清楚。
所以,她才忍不住奇怪,忍不住想要知道,十幾年沒有眉目的事情,怎麽短短時間内突然就被解決了?
至于爲什麽會問起顧清,乃是因爲穆雲夕心裏憋氣的厲害,并且心中有疑惑。
疑惑什麽,自然是疑惑王府中的顧清到底是真是假。
那日同羽聖女一道前去王府,因爲臨進王府前,羽聖女講了墨楚卿受傷乃是爲了給顧清尋找續骨生肌藥,刺激的穆雲夕滿心滿眼都是恨意。
以至于,到了潮汐閣,她隻想要狠狠的羞辱刺激顧清,根本沒有認真去感受,躺在床上的是不是旁人易容的。
後來,烏鴉突然撲咬,羽聖女大鬧一番,更是讓穆雲夕沒有精力去分辨真假。
但是,回了穆府第二日,回想着前一天在潮汐閣的種種,以及晚上墨楚钰深夜前來的舉動。
穆雲夕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
哪裏不對勁?
潮汐閣的顧清,對烏鴉的态度與以往不同,還有羽聖女隐隐暗示墨馨兒的事情時,那顧清的反應也太過平淡了些。
再加上,王府中的墨楚卿都是假的,顧清又怎麽可能是真人?
若她推測的沒錯,留在王府中的顧清,極有可能是暗七易容假扮的才對。
“屬下也是昨日才回的炎京,所以并不清楚主子抑制蠱毒的藥丸是從何處而來。至于顧清如何……屬下不知。”
忍着想要上前給穆雲夕擦眼淚的沖動,元夙低垂着頭。
穆雲夕心底陡升出強烈的不滿,但面上卻不顯分毫。
“那,既然已經找到了抑制蠱毒的藥丸,你爲何又要說蠱毒一年内不會發作?”穆雲夕繼續問着心中的疑問。
其實,這個問題,穆雲夕大可不用開口問元夙,隻要她見到了墨楚卿,便能感覺到,墨楚卿的體内有“寶兒”的魂魄。
隻是可惜,這時候的穆雲夕卻是很難能夠見到墨楚卿的。
“回輕冉小姐,之所以隻有一年時間,乃是因爲抑制蠱毒的藥有限,隻可保主子一年無事。”
就這些,還是昨日元夙從範明處聽來的消息。
“那也就是說,一年後蠱毒又會發作了是嗎?”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尤其,在從元夙處得知,抑制蠱毒的藥丸無法配制之後,穆雲夕心中的擔憂便更甚。
這也使得,她更加堅定,要想辦法知道抑制之法到底從何處而來。
夜更深,元夙勸慰了穆雲夕幾句後,不依不舍的趁黑離開了穆府。
穆雲夕,卻并沒有入睡。
而是在元夙離開些許時辰後,悄悄出了自己的院子,去了穆老先生的書房。
正是夜深好眠時,但穆老先生的的書房,卻燃着燭火。
“祖父,雲夕睡不着,您可有時間同雲夕說說話?”穆雲夕站在門外,輕聲道。
“嗯!”低沉蒼老的聲音,應了一聲。
穆雲夕推門而入,昏黃的光線中,老者背脊筆挺,正坐在書桌後提筆急書。
身上的淩厲之氣,根本不像是白日裏衆人所知的那樣睿智祥和。
“怎麽,聖月宮的人又想如何?”頭都不擡一下,穆老先生道。
“不是聖月宮的事。祖父,元夙回來了,雲夕剛剛從他那裏得知,阿卿昨日已經回了王府,傷勢和蠱毒皆已經無事。”
“隻不過,蠱毒會在一年後,重又開始發作。”
随着出口的話,就見穆老先生手中毛筆頓住,猛的擡起頭,看向穆雲夕,一副驚喜并的模樣。
穆雲夕朝穆老先生點了點頭,以示自己說的都是真話。
而後,便将元夙同自己說的,一一講了出來。
“一年?”手中毛筆不知何時已經放下,穆老先生蹙起了眉頭,低喃着沉思。
“一年時間不會發作,也就是說這一年時間王爺不會再受太後和墨錦的限制。”
“夠了,雖說隻有一年時間緊迫了些,可如今的形勢,有我們相助王爺,起碼有六分勝算。”
說到這裏,穆老先生雙眼精光大勝,是對權力和地位的欲望。
穆雲夕靜靜站在一旁,聞言也不掩飾心中的欣喜,大大方方勾起了唇角。
“隻不過……”
穆老先生轉頭看向穆雲夕,視線上下掃視了一番,而後定在她一點也不遜色的俏臉上。
“隻不過,按那元夙的說法,一年後蠱毒重又發作,若再沒有徹底解除蠱毒的辦法,那王爺的身體還是危險。萬一要是……”
頓了頓,穆老先生繼續道,“最妥當的安排,便是這一年内,王爺可以留下子嗣。”
“隻要有了子嗣,一年後王爺登上皇位,也不用擔心蠱毒發作,後繼無人。”
眼中的欲望隐去深處,轉而被慈愛的神色取代。
穆老先生示意穆雲夕走到近前,而後輕拍着她的胳膊,疼愛的道,“雲夕,你自幼與王爺定有婚約,雖然現今王爺被其他女子迷了心神,但祖父知道,你始終對他情誼深厚。”“祖父問你,如今你可願意誕下王爺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