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狐淵村,直奔炎京定國府去救自己母親的性命。
她隻知道,待龔婆婆終是點頭答應了她,她歡喜的上前抱住龔婆婆的時候,院中傳來略嘈雜的聲音。
“小姐,小姐!”是蘇喬一進院門後,便忍不住開口急呼的聲音,帶着哭腔。
顧清先是一愣,不解的看向屋外,隻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然後,待下一秒熟悉的聲音更清晰的傳進耳中時,她當即松開了龔婆婆,什麽都顧不得的就朝房間外跑去。
即便身形晃了晃,腳步不穩的險些跌倒了去,速度卻不減慢半分。
“蘇喬,蘇喬?”顧清兩手推着房門,急急道。
而後,在房門都還沒有完全打開的一刻,便見到了已經跑到了門口的蘇喬。
“怎麽了,可是出什麽事了?”顧清問,看着蘇喬滿臉的淚水,心急速的跳動。
“小姐,烏鴉受傷了,您快看看它,烏鴉受傷了!”
來的路上,烏鴉始終昏睡不醒,一動不動。
若隻是如此也便罷了,但從昨夜開始,烏鴉緊閉的嘴巴裏,開始不停滲出血迹。
雖然不多,但卻一直不停。
就那麽一個小小的身子,受傷當日本就已經留了一大灘血,此刻再一次吐血……
是以,這幾個時辰以來,蘇喬控制不住的滿腦子都是王宇言說烏鴉傷勢的話。
以至于,她根本沒有注意到疾馳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是易容後的暗三。
甚至,先前暗九發現他們時,焦急擔憂的臉色,都沒有察覺。
顧清心中一緊,同時忍不住苦歎一聲,果然如此。
先前得知自己身體情況時,便猜測有可能是烏鴉出了什麽問題,如今蘇喬的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原來,她的所有推測都沒錯,在這又一次的巧合中,完全證實了。
“烏鴉在哪,給我看看。”知道了蘇喬前來的原因,顧清反而心中一松,沉着的開口問道。
是烏鴉受傷了,不是顧博中,也不是李淑婉出事,幸好,幸好!
不管她和烏鴉最終能不能活,但隻要她在乎的人無事,那也是好的。
“側妃,在這裏。”回答顧清問題的,不是蘇喬,卻是暗一。
隻見,暗一一步上前,提臂将手中籃子擡起,并且小心的揭開了輕覆着的軟布。
小小的身子,毛發失了光澤,像被陽光照射後殘存的融雪,灰敗,沒有生氣。
身下的軟墊上,嘴角處一灘血迹,鮮紅的,暗紅的,新的,舊的。
顧清心裏狠狠一疼,前一刻的慶幸被澀痛取代,定定看着蜷縮的烏鴉,視線模糊,宛如在看着自己一般。
“愣着幹什麽,趕緊救人!”卻是顧清身後,緊跟出來房門的龔婆婆,眉頭狠狠皺着,氣急的道。
而後,也不管别的,根本不懼暗一是誰,上前一把奪過籃子,一手拉着顧清,轉身再一次進了房間。
“燒熱水!”是房門被大力甩上的前一秒,龔婆婆兇巴巴的聲音。
蘇喬顯然被龔婆婆的舉動驚住了,愣怔一瞬後,急急朝四周看去尋找廚房的所在。
暗一反應更快,第一時間便明白了龔婆婆的身份,略一遲疑後,便放心朝廚房而去,給蘇喬幫忙。
“我去!”卻是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阻了暗一的步子。
下一秒,就見暗九的身影從外面急掠而來,直朝廚房的方向。
“主子有命,速去。”暗九接着道,内力傳音。
暗一聞言,當即更加放心顧清的安危,朝暗九點了點頭,就朝院外掠去。
原他奇怪爲何隻看到顧清卻沒看到自家主子,原來主子在外面。
“主子!”暗一站定在墨楚卿身前,單膝跪地,無比恭敬的道。
聲音裏,帶着因爲欣喜而起的顫抖。
他的主子,終是得救了,終是醒過來了,完好的站在他面前。
這其中的兇險,親自在南嶽山中找到墨楚卿,并一路護送他回來的暗一卻是再清楚不過。
“顧大人夫妻的事可知道了?”沒有多餘的話,墨楚卿開口便問。
“是,先前在路上遇到了暗九。”暗一道。
“蘇喬可知?”墨楚卿接着問。
“不知!”雖然奇怪墨楚卿爲何這麽問,暗一還是肯定的回道,“暗九隻來得及内力傳音告訴屬下顧大人出事,便離開,具體并未多言。所以蘇喬并不清楚。”
“如此便好!記得,此事不得讓顧清主仆知曉,一個字都不可!”
微松了口氣,墨楚卿嚴詞囑咐暗一。
“是,屬下遵命。”
“烏鴉爲何受傷,傷勢如何了?”墨楚卿又問。
這個問題,暗一回答的沒那麽迅速了。
隻見他身形微動,擡頭看了墨楚卿一眼,面上糾結。
不是糾結要不要回答,而是糾結話該怎麽回答,畢竟,關乎穆雲夕。
“說!”卻是墨楚卿鳳眸一凜,冷喝道。
“是!”暗一暗歎一聲,當即開口,平鋪隻述,盡量不帶一絲個人感情的将那日穆雲夕前來王府的事一一禀告。
這一廂,随着暗一的講述,墨楚卿的臉色越來越冷,眼中明明滅滅,閃着讓人看不懂的幽光。
另一廂,龔婆婆的房中,顧清死死咬着唇,站在一側,視線在龔婆婆與烏鴉的身上來回轉換。
而随着龔婆婆臉色越發凝重,顧清的心越提越高,緊攥的雙手中,盡是冷汗。
“婆婆,烏鴉它怎麽樣了?”顧清道,終究是忍不住開了口。
龔婆婆不言,甚至連看一眼顧清的時間都沒有,隻是皺着眉頭,探着烏鴉的脖頸,然後小心的摸索着它瘦小的身子。
又是片刻過去。
“婆婆,烏鴉是不是……”
“說,你和烏鴉到底有什麽關系!”卻是龔婆婆,沒有回答顧清的問題,收回了在烏鴉身上的手,問道。
顧清一怔,“婆婆,烏鴉的事,前幾日我已經告訴您了,它和我……”“放屁!”氣急敗壞的打斷了顧清的話,龔婆婆眼睛瞪的溜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