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反映就快的,是程風以及近在烏鴉面前的王宇。
“王宇,烏鴉如何了?”接過二丫的話,程風急急開口道。
“不知!”卻是王宇,一邊凝重的回答程風的話,一邊終是将手小心的碰觸到了烏鴉。
這聲不知,比先前“不能動”三個字,更讓人心頭一緊。
所有人皆不自覺的禀了呼吸,唯恐會影響到王宇一般,緊緊盯着他碰觸向烏鴉的手。
隻見,王宇先是将手輕觸上烏鴉的脖頸,小心的探了探它頸間脈搏,而後臉上神色明顯松了一下。
“藥!”
手從烏鴉頸間移開,伸向它緊閉卻從唇縫中溢出鮮血的嘴巴,王宇急急又吐出一個字。
幾乎不需反應,下一刻自暗一手中,瓷瓶準确的落入了暗七手中。
而後,在王宇輕輕掰開烏鴉嘴巴的一刻,暗七将從瓷瓶中取出的藥丸喂入了烏鴉口中。
“用了此藥,或可護它心脈三日。但烏鴉傷勢頗重,加之它本就身體不好,活不了多少時日,所以……”
将視線從烏鴉身上轉去站立在一旁的程風,王宇接着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暗三能盡快回來,畢竟他的醫術要比我高明很多。”
“不可能!”
卻是王宇話音還未落下,程風便否決道。
“可是,烏鴉它……”一手緊緊抱着二丫,蘇喬聞言下意識的反駁,但話才出口,便再也說不下去。
隻因爲,她還記得,顧清是爲何要冒險離開王府的。
和同樣重傷性命堪憂的墨楚卿比起來,烏鴉的命根本不算什麽,既如此又怎麽能爲了烏鴉,讓暗三丢下墨楚卿不管呢?
“爲什麽不可能,不是說主子這兩日就能醒,很快就能回京麽?”卻是知曉墨楚卿一旦服了藥丸便能醒來這一下消息的暗七,不解的問道。
是的,不同與蘇喬和二丫,暗七等人是知曉抑制蠱毒藥丸一事的。
但,他們也僅僅隻是知道此事。
關于服了藥丸,醒來的是無心而并不是自家主子一事,知道的卻隻有墨楚钰,程風,無塵和暗一四人。不便在此刻回答暗七的問題,程風擰眉思索了片刻,看一眼一旁沉默的無塵和仍舊運功給二丫輸送内力的暗一,沉聲道,“主子那處離不開暗三,但可以暗中将烏鴉送去主子個側妃那處,這樣暗三也可替烏
鴉診看了。”
自幾日前親眼見到烏鴉尾巴退色一事後,程風等人便隐隐知曉了烏鴉的重要性。
雖然不知内裏關鍵到底是爲何,但可以肯定的是,決不能讓烏鴉就這般死了。
是以,雖然如今形勢已經到了十分兇險的地步,程風還是甘願冒險,将烏鴉送去狐淵村。
而有這種考量的,又何止程風一人。
房中幾人聞言,雖然或多或少心有疑惑,但都沒有反駁程風的話。
“我這就去安排人手,天色一暗,便動身。”見衆人沒有異議,程風接着道,“王宇,路上有可能用到的藥物準備好,另外……”
擰眉看了眼蘇喬和二丫,程風道,“從暗部調派一人來易容成蘇喬,蘇喬收拾好東西,晚上與烏鴉一道,去照看側妃。”
“我……我……”卻是二丫聞言,掙紮着從喉嚨中發出聲音。
“二丫,乖,你傷勢頗重,必須得好好養着。你放心,蘇喬姐姐同你保證,一定将烏鴉帶到小姐那裏,一定照顧好小姐和烏鴉,可好?”
蘇喬自然再明白不過二丫此刻發聲的意思,但她能做的,也隻有勸慰而已。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衆人速度極快,分頭行事,去安排送烏鴉和蘇喬離開的具體事宜。
另一廂,雖然胳膊上的傷口疼的厲害,但穆雲夕卻始終保持着臉上的平靜。
隻是,這平靜待出了逍遙王府大門,待坐進了馬車内,便頃刻消失殆盡,轉而被痛色和欣喜這兩個相對的神色取代。
一張俏麗的臉,在這兩種不該同時出現的神色映襯下,顯的有些扭曲。
被身體裏生出的本能臣服的感覺控制,羽聖女雖然一千一萬個不甘願,卻隻能乖乖跟在穆雲夕身後。
可是,自上了馬車,穆雲夕身上那種氣勢消失的一刻,羽聖女的臣服亦随之消失不見。
此時,頓覺解脫了的羽聖女,憤恨的想要開口質問穆雲夕,質問她到底對自己使了什麽妖術,讓她變的那般奇怪。
可是,狠厲的眼神才觸及穆雲夕的臉,才觸及她看着自己的視線,質問的話便死死卡在了喉嚨中,怎麽也說不出口。
片刻,馬車都已經駛離了逍遙王府門前,羽聖女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對我用了手段是不是?你到底耍了什麽花招,爲什麽我會一下便的那麽奇怪,你……”
“素,素雲,我好疼,胳膊好疼!”卻是穆雲夕收回看着羽聖女的眼神,垂下眼簾,痛苦的道。
“你不疼麽?你的胳膊好像傷的也不輕,得要趕緊讓大夫診看才可。”“素雲,剛才在王府,我是逼不得已,顧清那麽寵愛烏鴉,無塵又是阿卿的師弟,不管他們哪一個有事,阿卿都會生我的氣,我……你莫要怪我阻攔你,烏鴉和二丫已經受了重傷,也算是還了你我,若是…
…”
“不夠!”
卻是羽聖女開口厲聲打斷了穆雲夕的話。
“不過是一個畜生一個狗奴才,敢冒犯堂堂聖月宮聖女,隻是重傷又怎麽夠!”
“今日沒能要了他們的命,下一次連帶顧清那個賤人一起,我定要将她們碎屍萬段!”
穆雲夕幾句話,便将羽聖女的注意力轉移,不光如此,還讓羽聖女對烏鴉和二丫的怨毒更甚。
唇角微勾,穆雲夕在羽聖女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露出一個嘲諷的冷笑,待羽聖女話落,卻又做出一副震驚的表情。
“聖女?素雲,你剛才說,你是聖月宮的聖女?你竟然是……”
穆雲夕驚懼的話,果然愉悅了羽聖女。隻見,她微擡了下巴,不可一視的看向穆雲夕,“怎麽,很驚訝麽?不應該啊,不管是身份,就是本聖女的真容,穆小姐幾日前不是就見過了,又有什麽好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