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的妹妹,與她隻有尾尖顔色有差異的妹妹,卻是從來不在乎那美妙的優越感的。
相反,她總是喜歡與那些弱小狐族玩鬧在一起,總是能同他們打成一片,簡直有辱他們九尾狐的身份。
不過,“寶兒”如何,她根本不在乎。
她在乎的隻是那些弱小狐族對她的敬畏,對她的臣服,對她羨慕的模樣。
當然,還有當她擺出這種是姿态時,“寶兒”對她這個姐姐又喜又怕的模樣。
幸好,幸好羽聖女的身體裏有“寶兒”的一絲魂魄。
在她想起這件事時,身體和靈魂習慣性的就擺出她最喜歡的姿态。
原本隻是下意識的反應,也是迫不得已的嘗試,沒想到,竟然真的對羽聖女有影響,确切的說,竟然真的對與羽聖女體内“寶兒”的魂魄有影響。
如此,太好了!
簡直太好了!
不過隻是習慣性的嘗試,不過隻是迫不得已的行爲,沒想到,竟然能讓她找到親自收拾羽聖女的辦法。
是了,在解決了此刻面臨的危機後,穆雲夕很快便想到了以後。
羽聖女對她這種姿态有反應,那麽日後再面對與羽聖女的時候,她隻要再故技重施,便能将她拿捏在手中不是麽?
如此,又何須再借無塵的手,又何須繼續在羽聖女面前假裝着忍氣吞聲?
盡管胳膊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可是想到這裏,穆雲夕的唇角還是忍不住極淺的勾了一下。
房中幾人,誰都不明白,羽聖女嚣張的氣焰爲何會突然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當然,如果烏鴉沒有昏迷在地閉目不醒的話,或許會知道其中關鍵。
範明愣怔的看着穆雲夕和羽聖女的背影,一時愣怔的看向無塵,竟忘了該要如何反應。
直到開門聲竄入耳中,才猛的清醒了過來,急急上前,跟在兩人身後出了房間——取穆雲夕要的披風,并且親自将幾人送出王府。
房間外,暗十一身形筆直,如松一般站立在廊道上,眼中含着與他一貫的形象極爲不符的厲光。
至于與穆雲夕和羽聖女一同前來的兩名禁軍,則是滿臉憋屈不忿的站在潮汐閣的院子中,全身狼狽,靠近不了顧清的寝房絲毫。
聽到身後響起開門聲,暗十一的身形微動了下,脖頸下意識的急轉,卻又陡然定住,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重又轉了回去,目視前方的兩名禁軍。
“十一,去給穆小姐取件新的披風。”
緊跟出來的範明,開口朝暗十一道。
暗十一聞言,又狠狠的瞪視了兩名禁軍一眼,這才轉身速度極快的與範明對視了一下,而後離開。
穆雲夕的腳步沒有因爲範明的話而停止,更沒有因爲看到院中兩名禁軍的模樣而驚訝到頓住。
她隻是保持着原本的速度,直直朝潮汐閣外走去。
兩名禁軍看見穆雲夕一個胳膊上刺目的血迹,倒是想開口問些什麽。
可是,眼見穆雲夕的神色,又想法到方才被暗十一收拾到徹底沒臉的情景,嘴巴張了張,終究什麽都沒說,跟在穆雲夕身後,也朝潮汐閣外走去。
那身形,絲毫不見來時嚣張不可一視的模樣,直到走出逍遙王府的大門。
範明立在大門内側,看着四人的身形在大門關上後終于消失,忍不住朝一旁啐了一口,眼中竟是鄙視。
“範公公,他們怎麽樣了?”卻是暗十一,眼見人走了,再也忍不住的壓低聲音問道。
範明聞言,面上的鄙視消失,擡手欣慰的拍了拍暗十一的肩膀,“十一,好樣的,今天幹的不錯!等主子和側妃回來了,我定求着他們獎賞你一番。”
暗十一聞言眼中大亮,剛要張嘴再問,又聽範明開了口,“不過,現在事情緊急,你先速去喚王宇前來潮汐閣,其他的以後再說哈。”
話落,也不管暗十一什麽反應,範明小跑着朝潮汐閣回去。
潮汐閣,根本不用暗十一去喚,在暗道中聽聞那數道驚呼響起的下一刻,暗一便極快的轉身,将王宇帶了來。
等穆雲夕和羽聖女一離開,梳妝台處的機關被觸發,暗一、程風連帶王宇急急從裏面出了來。
二丫的傷在脖頸,後來被羽聖女甩出去,隻是下意識的反應,被未用到多少内力。
但烏鴉卻不同,羽聖女摔烏鴉時,卻是用了大半的内力。
是以,二丫的傷勢雖看着吓人,但比之烏鴉而言,卻沒有那麽兇險。
王宇沖出暗道,極快的掃視一眼二丫和烏鴉,而後扔了個瓶子給身旁的暗一,自己朝烏鴉快步走了過去。
“喂藥,将人小心擡去床上。”王宇道。
暗一聞言,動作極快,打開瓷瓶倒出一顆藥便喂入了二丫口中,而後一掌抵去她背後,送内力去她體内。
另一邊,暗七聽聞王宇的話,下意識就朝烏鴉伸出了手,想要将她一直不敢碰觸的烏鴉抱起放到床上。
然,她的手還未碰到烏鴉雪白毛發的發尖,便被疾步上前的王宇一把按住了肩膀,“不能動!”
暗七的手瞬間死死僵住,連帶呼吸都同身形一道,止了。
隻因爲,王宇“不能動”這三個字的語氣,凝重到了極點。
如同重錘一般,敲擊的不止暗七一人的神經。
一瞬間,強撐着沒有昏迷的二丫也好,抱着她配合暗一動作的蘇喬也好,正在運功的暗一和程風都好,全部齊齊看了過來。
沒有人說話,像是約好了一般,沒有人發出丁點的聲響。
就連造成這一幕的王宇,都隻是焦急的看着已然躺在血泊中的烏鴉,卻不敢輕易有動作。“小……小……三,烏,烏,阿……”最終,是被顧清交托了,務必要保護好烏鴉的二丫,口中不停湧着猩紅的血液,忍着喉嚨撕裂般的痛,模糊不清的吐出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