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房門,已經按耐不住的急急大聲喊道。
而後,就聽房門被重重的打開,人影極快的消失在視線中。
借着大敞而開的房門,床榻上的人疑惑的朝外看去。
隻見,外面視線範圍内,有蒼樹,有花草,看樣子雖不是什麽大戶人家,卻也算得上生活富足。
隻是,除了急急跑出去的那人,卻并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眉宇不自覺的蹙起,收回了看向門外的視線,轉而打量起還來不及看的房間。
簡單的陳設,卻收拾得十分幹淨雅緻,還透着些許書香氣。
頭很有些昏沉,隻不過打量了這麽一會,就覺疲累的厲害。
忍不住閉了閉眼,稍稍緩解了下。
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顧楓晟嘗試着想要坐起身……
“哎,别動别動,你還不能動!”
卻是一道冷淡不耐煩的聲音,急急開口道。
一直在掙紮着坐起來的顧楓晟,忍着身體的不适,并沒有注意到有人前來。
此刻聽聞了聲音,擡頭看去,隻見一身深灰衣袍的中年男人,疾步踏進了房門。
男人的身後,跟着方才打翻了藥碗出去的小厮,以及另外兩個與這小厮同樣衣着打扮的人。
“請……咳咳,請問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還不能起身。趕緊躺回去,我替你把脈檢查一番。”
說着話,人已經走到了床榻前。
而中年男人身後的一個小厮,已經頗有眼色的上前,扶着顧楓晟躺了下去。
不想這樣被人靠近擺布,但是,他身上好像受了很重的傷,這才嘗試的半坐起身,就已經渾身冷汗刺痛。
是以,顧楓晟知道,他現在的狀況,根本反抗不了什麽,而面前這些人,應該也像是壞人,否則,早就趁他昏迷的時候動手,又何必等他醒來。
“你這個人,就算剛醒,自己身體妥不妥當,心中也總是有數的吧。上趕着起來做什麽,是不想要命了?”
略粗魯的将手搭去顧楓晟的腕間,中年男人語氣不愉。
“你是誰?”不在意男人的态度,顧楓晟幹啞着嗓音道。
“還愣着幹什麽,沒聽到這嗓子幹的要冒火了麽?”中年漢子瞪了顧楓晟一眼,卻是對着身後的小厮粗聲粗氣道。
就見,先前打翻藥碗跑出去報信的小厮脖子縮了縮,小跑着去一邊的桌上倒水。
而後,又接着小跑回來,喂給顧楓晟喝。
顧楓晟定定看着坐在床邊矮凳上,黑沉着臉,卻兩次無視他問題的中年男人,須臾後,接過小厮手中的水,喝了下去。
“在下顧楓晟,可是您施手救了我?不知先生是何人,在下……”
“我是何人,我是大夫!”
沒好氣的又瞪了顧楓晟一眼,那大夫收回了落在他腕間的手,轉而微側了身子,掌心朝上,探出去。
身後一小厮,麻溜的打開手中提的藥箱,取了銀針恭敬替了過去。
中年男人也不言語,起身一把掀了顧楓晟身上半蓋的被子,沉着臉,開始動手。
“躺好了,不然若下錯了針出了事,我可不負責任!”
話落,根本不給顧楓晟說話的時間,一手落下,銀針便刺破了皮肉,進了穴位。
顧楓晟眉頭越發皺緊了幾分,卻也不再多問,隻靜靜躺在床上,任由中年男人在他身上施針。
半晌……
“這次便算了,若再有下次,我可不浪費心血和藥材。”
将銀針交給身後的小厮,中年男人瞥了顧楓晟一眼,臉色稍稍好轉了些。
而後,就見他走至一旁的案幾前,持筆寫了一陣,又将紙交給小厮,話也不說一句,便徑直擡步走了出去,其中兩個小厮趕緊跟上。
“那個……這位公子,你莫介意,呂大夫就是這麽個倔脾氣。你先躺着緩緩,我這就煎藥,很快就來。”
幹巴巴的朝顧楓晟笑了笑,打翻藥碗的小厮也不給顧楓晟開口詢問的機會,轉身出了去,這一次,倒是細心的将房門關了。
轉眼,房中又隻餘了顧楓晟一人。
顧楓晟躺在床上,确實感覺先前昏沉的頭和刺痛的身體舒服了些,看來那中年男人呂大夫醫術還是不錯的。
身體舒服了,但顧楓晟心中的疑惑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重了幾分。
腦海中禁不住想起的,是昏迷前的畫面。
身爲禁軍統領,皇上皇後前去近郊獵場,他自然必須護駕随行。
按說,初春時分,正是動物繁育的時候,并不适合打獵。
但永明帝卻是準了衆人的請求,專門從圈養的獸禽中挑了些,做了标記放進了林子。
他隻記得,那日晨起用過早飯,他和一衆禁軍,便護着一同前來獵場的皇子貴人等,進了林中狩獵。
墨楚卿離開前,派人前去給他傳了話,讓他多多注意顧清,以防暗中有人對她不利。
突來的踏青,宮中一些耐人尋味的舉動,無一不讓透出不尋常的味道。
尤其出了驚馬踩踏墨馨兒的事,他便更加謹慎的注意着周遭的情況,隻想要保護顧清的安全。
随行進去林子前,他還專門讓人給逍遙王府的範公公傳了話,要他轉告顧清,行獵結束前,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是禁軍統領,負責的是衆人的安全,當然不可能隻是一個皇子而已。
最初,他也是這麽做的,隻想要狩獵不要出任何岔子,早早結束了,好出去親自護着顧清才好。
但是,沒成想,狩獵開始不久後,便下起了雨。
而他就是在雨勢漸大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一旁密林中傳來清兒的名字。
若是平日,他不會那般魯莽,但如今他在林中,墨楚卿不在炎京,而清兒隻卻是一人在外面。
思量了一息,他棄馬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而去,卻見兩個黑衣蒙面的人,正在說着是什麽。
細細一聽,竟是計劃設計将清兒引進林中,放猛獸襲擊。
兩個連他靠近都沒有絲毫察覺的人,竟膽敢傷害清兒。
他一躍而起,便攻了上去。
那兩人确也如預料的那般,被吓了一大跳,驚慌起身便想要逃走。
而其中一人,慌亂之下,卻是不小心弄掉了臉上黑布。視線相對的一瞬間,他與那人皆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