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
太後話落,其餘人還沒來的急反應,墨楚胤猛的擡起了頭,一臉震驚和不甘的道。
“皇祖母,墨……逍遙王身體恢複成常人不過短短幾月時日,對于朝中之事更是沒有接觸參與過,又怎可擔此重任?”
“更何況,數日前,他還因爲身體抱恙,沒能遵您的口谕入宮。這樣的身體狀況,如何能千裏行軍,安全按時的到達林城,解林城之危?”
“萬一因爲照顧逍遙王一人,而延誤了戰況,那又該有誰來負此責任?誰又擔得起這個責任?”
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除了表明墨楚胤絕對無法容忍墨楚卿由南嶽之事插手兵權取的軍功外,更明顯表現出來的,是讓衆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的嫉妒和不安。
是的,嫉妒和不安!
原本朝中就在傳太後欲要廢了他,立墨楚卿爲太子的話,而太後一次次對待他與墨楚卿明顯不同的态度,根本就像是在印證這傳言一般。
今日,若真的讓墨楚卿插手了兵權,那他……
墨楚胤不敢想象,真的是一點都不敢想象。
“若本王不會耽誤了行軍,你還有何話說?另外,領兵的人是李升将軍,本王不過隻是一個副将而已,隻要做好了輔佐之事便可,又爲何定要參與過朝中之事才可?”
“按着太子的說法,那朝中這些個文臣,不都可以披甲上戰場殺敵了?”
冷嗤一聲,墨楚卿俊眼冷沉,全身散發着一如王者般的氣勢。
直将那被嫉妒不安和不甘籠罩的太子,對比成了跳梁小醜一般。
“所以,衆位愛卿認爲逍遙王可能擔任副将一職?”
珠簾後,太後眼中盛着欣慰萬分的光,顯然無比滿意她所“疼愛”孫兒的表現。
當然,在那欣慰之後的更深處,隐藏的卻是一種輕視,是對墨楚卿“畢竟太過年輕,畢竟太過激進”的一種輕視。
這也是因爲,太後沒有想到,墨楚卿會主動開口反駁太子,而根本無需她出手。
這證明什麽?
證明在看到兵權和軍功的誘惑後,年輕的、心浮氣躁的、還不夠沉穩的墨楚卿比起自己來說,終究還是太過嫩了些。
“所以,沒有人反對麽?”
看着下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或者看看墨楚卿與墨楚胤,卻偏偏無人開口的衆人,太後的心情越發好了幾分。
“那好,既然衆卿都沒有意見,那由逍遙王擔任副将一事便這麽決定了!”
一句話,不但徹底寒了墨楚胤的心,讓他對墨楚卿的恨意隐隐呈現出不可控制的趨勢;也讓太後的算計以着比她預想中更好的趨勢,順利進行着。
這一日早朝的後半段,便是對于發兵林城的具體細節的讨論。
當然,一切都進行的格外順利。
逍遙王府。
“所以,你要帶兵出征?”
顧清瞪着眼睛,皺眉看向面前的男人,連幫他解開親王朝服的動作都忘記了。
“嗯!”
墨楚卿應了一聲,擡手握住顧清停在他衣領處的素手,“既然他們捧着兵權送到本王的手上,怎麽可能有不要的道理?”
“可是,你明明知道這是陰謀啊!”
薄唇勾了勾,“既然你知這是陰謀,還是特意針對我的陰謀,那便應該知道,不管如何,我總逃不過去的,不是麽?”
“即便今日想方設法躲過了,來日許會有更危險于今日的一天,是不是?”
“既然都是危險,能夠以此換得兵權,不是更劃算一些麽?”
安撫的捏了捏顧清的手,将其帶離了領口處,墨楚卿三兩下将厚重的朝服褪去。
“可是,你隻不過是個副将而已,和兵權又有什麽關系?”
眉頭依舊擰着,從方才聽到墨楚卿言說要帶兵出征的一刻,顧清心底升騰的不安,絲毫沒有因爲他這番勸解的話而減輕。
“嗯,确是如此不錯。但若那主将不在軍中了,又會如何?比如被南嶽人生擒,或者死于流箭之下。”
鳳眸一閃而逝冷光,那是墨楚卿勢在必得的表現。
顧清心頭一緊,被墨楚卿幾句話便注定了一個人的生死而心驚。
“顧清,莫要怕我!”
敏銳的察覺了顧清的變化,墨楚卿心中一痛,“我本就是個滿手鮮血的人,雖然不敢說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但是我沒有選擇,你可明白?”
“否則,今日我便不可能站在你面前,而是早就變成了一副枯骨而已。”
擡手貪戀的輕撫上顧清的臉頰,“更何況,這個領兵之人,是太後的死忠,不光母親,就連先帝的死都隐隐有他參與在其中。”
“轟”一聲響,炸裂在顧清的腦海中,“你是說,先帝是太後她……”
不怪顧清如此驚訝。
隻因爲,她是一個來自未來世界的靈魂,本就對皇權至上的時代裏一些視人命如無物的做法不能理解。
更況論去理解身爲一國之母的女人,竟然會設法殺了自己丈夫的行爲。
“所以,我并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所以莫要怕我,好不好?”
将顧清緊擁進懷裏,墨楚卿臉上盡是不安。
太後以爲他會主動開口反駁墨楚胤的話,是因爲被兵權和軍功所惑。
但是誰又會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爲主将之人是那個名叫李升的男人?
這一次,他會從李升嘴裏問出母親身死的真相,問出先帝崩逝的真相,而後從他的手中奪了兵權。
以爲是他被算計了麽?
到底是誰算計了誰,太後,墨錦,本王會讓你們好好看看清楚!
待本王再回炎京之日,便是你們該要緊張無措的日子了!
眼中殺意極快的出現,複又消失,快的讓懷中的顧清還沒有感覺到便不見了蹤影。
墨楚卿微低下頭,滿是愛意的吻落在顧清的發頂。
當然,不管有多危險,我都會從南嶽巫族手中,拿回那續骨生肌的藥,讓你恢複容貌。所以,不要害怕我,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