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黑沉的墨楚胤,聽了範明的話,簡直恨不能直接上去掐死他。
“殿下恕罪!這不是怕過了病氣兒給您,傷了您的身子就不好了麽?”
幹笑着打哈哈,範明心裏苦到不行。
“本太子身體向來康健,哪裏會那般輕易被過了病氣兒,他墨楚卿還沒那個本事!”
話落,墨楚胤看都不看範明,直接命小李子逮了個王府的下人,問墨楚卿的院子在何處。
範明見此,心道糟糕,朝身邊被他抓來的暗十一使了個眼色。
話說,來迎接太子與墨錦前,範明便提防着,怕太子不像曹世通那般好糊弄,所以才喊了暗十一以防萬一。
此刻,眼見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範明哪裏還敢耽擱,第一時間便打發暗十一去練武場。
開玩笑,無憂閣内雖說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但有暗道在裏面啊。
太子和這看似溫和的墨錦,都是人精裏的人精,就算太子面對他家主子的時候蠢了點,但也絕不容小觑。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進了無憂閣。
暗十一見範明朝自己擠眼睛,當下按着先前說好的那般,不動聲色的退出了人群。
範明見無人注意到暗十一的離開,悄悄松了口氣,趕忙重又揚起笑容開了口。
卻沒發現,自進了王府便不曾說過話的墨錦,看了一眼暗十一離開的方向,而後,就在範明再次開口的空檔,不做聲息的,跟了上去。
“太子殿下,您可是下了早朝便來看我家王爺的?那定是有些餓了吧,要不先去前廳坐坐,老奴命人準備些糕點來,您……哎呦!”
沒說完的話,被一聲痛呼取代。
範明朝後大大退了幾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而被墨楚胤一腳踹到的肚腹處,卻是火辣辣疼。
“狗奴才,本太子要做什麽,哪裏容得到你指手畫腳!看來這逍遙王府從上到下,都是些不知尊卑,不長眼睛的東西!”
話落,墨楚胤嫌棄的甩了甩袖子,本想再指桑罵槐的擠兌墨楚卿幾句,卻忽然想起了半晌未說過話的墨錦。
“陵睿,你說本太子說的可……陵睿?”
想要撺掇墨錦出頭的墨楚胤,這才發現身邊根本沒有墨錦的影子。
同樣,因爲墨楚胤突來的話語,發現墨錦不在了的,還有範明。
心裏一緊,範明連肚腹上的疼都顧不上了,急急就朝四周看去。
當然,同樣朝四周看去的還有墨楚胤。
所以,當範明在前去練武場的方向看到了拐角處一閃而過疑似墨錦的身影時,墨楚胤亦是看到了他。
下一秒,在範明還未有什麽動作前,墨楚胤已然擡腳追了上去。
跟着前來的太醫等人見此,猶豫了幾息,亦是不得不跟上。
于是烏啦啦一群人,轉眼就變了方向,朝練武場移動。
形勢已然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範明除了忍痛跟上,祈禱不要再出什麽别的狀況外,什麽都做不了。
另一邊。
暗十一在第一時間便發現了自己被人跟蹤的事。
但是,一想到比起練武場,王府其他的地方更不可讓人前去,猶豫幾息,難得聰明一回的暗十一最終還會按着原本的計劃,朝練武場而去。
所以,當暗十一,與距他不遠的墨錦一道,看見練武場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墨楚卿滿臉寵溺笑容的正在幫顧清擦汗。
與此同時,傳入耳中的,是顧清于周圍正在同烏鴉玩耍的幾人歡快的笑聲。
隻是,在暗十一還未開口出聲前,“啊嗚”一聲怒哼,打破了這甜蜜和諧的一幕。
下一秒,就見原本乖順遷就着幾人的烏鴉,毛發直豎,呲着尖牙,一雙狐目中盡是兇狠和戒備的看向一處。
那模樣,說是遇見了有血海深仇的仇人都不過分。
也是因爲如此,正要伸手去撫摸烏鴉的蘇喬猛的一驚,一屁股蹲坐去了地上。
蘇喬:“這……這是怎麽了,烏鴉,你……”
二丫:“烏鴉?小姐,你快來看看,烏鴉它……”
沒有确切明白烏鴉與自己到底是什麽關系,但隐隐可以确定的是,烏鴉若是受傷,她絕對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所以,顧清與墨楚卿,自幾日前起,便從未讓烏鴉遠離他們的視線中。
也是因爲如此,根本無需二丫出聲,在烏鴉猛然顯出異常的第一時間,顧清與墨楚卿便察覺了。
所以,二丫話都還未說完,方才還在一旁歡笑的顧清與墨楚卿,便已經到了近前。
“烏鴉,怎麽了?”
不同于蘇喬和二丫會被烏鴉的舉動吓到,顧清蹲下身,直接朝它伸出了手去。
“小姐,當心!”卻是受驚的蘇喬,下意識的叮囑顧清。
“放心,烏鴉不會傷害我!”
伸手的動作一絲停頓都沒有,顧清抱了烏鴉進懷裏,安撫的順着它的毛發,朝着蘇喬幾人道,“它不會傷害我,也不會傷害你們,别怕!”
“嗚嗚嗚!”
顧清話落,烏鴉極有靈性的低哼幾聲,似是在應和顧清的話,又似是在提醒顧清小心謹慎。
而它表現出來的敵意和緊張,卻并沒有因爲被顧清抱住減少分毫。
連帶透着兇光與戒備的狐目,都依舊動也不動的看着前方一處。
這樣的烏鴉,這樣連被顧清抱在懷中都未能成功安撫的烏鴉,自然是衆人從不曾見過的。
所以,當衆人順着烏鴉的視線,朝遠處看去,入目是暗十一的時候,心中的不解越甚了幾分。
包括顧清在内,同樣是不解。
“十一後面有人!”
一手保護性的攬着顧清的肩,一手負在身後的墨楚卿,感覺到顧清的不解,内力傳音告知了她原委。
果然,在墨楚卿解惑的聲音将将消失,前方假山處,離暗十一不遠的地方,走出一天青錦袍的男人。
杏眸中的不解,因爲墨楚卿的話,才将将消散了幾分。
但在看到來人是誰後,卻又重新濃重。
墨錦?
所以,烏鴉突然表現出這種模樣,是因爲墨錦?
爲什麽?就因爲墨錦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