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菩薩,以至于菩薩生了氣,所以……”
似也覺得這種說法太過愚昧了些,年輕男人頓了頓,又接着道,“在下拗不過娘子,又見她要去還願的想法頗爲堅定,最後便……最後便妥協帶着娘子重又上山去了隐月庵。”“隻是在下實在沒想到,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我二人還願後正要離開,娘子卻再一次腹痛,而隐月庵的師傅又束手無策,眼看孩子就要保不住了,所以在下才……求夫人前去救救在下的娘子和孩兒吧,求
您了!”
一番解釋下來,年輕男人不停的作揖朝着顧清懇求,而聽了他說辭的衆人,尤其是顧清和暗九,卻是滿臉的無語凝噎。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這男人說的都是事實,那他們二人這般糊塗行事,實在是讓人再難以生起什麽憐憫之心。
“阿彌陀佛!”一旁師太行着合十禮,唱了句法号,一時間也是不知能說些什麽,不知該不該開口勸顧清前去救人。
“我家夫人隻是略通曉醫理罷了。既然隐月庵的師傅都束手無策,想來即便我家夫人前去,也是無用的。你還是趕緊回去,想些别的辦法吧。”
暗九臉上除了少許無語之外,警惕和戒備卻是不見半分,盡責的護在顧清身前,冷眼朝着還在不停作揖的男人道。
男人的動作一頓,下一刻猛的擡起了頭,眼中含着幾分怨怼的看向暗九。“回去?哼,且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在下娘子先前就是夫人施救,此刻出了事情,夫人難道不該負責任麽?還是說,先前夫人言說在下娘子胎像穩固的話,其實是糊弄了在下,隻爲了能打發我夫妻
二人離開?不然,不過就是去隐月庵還願而已,我娘子又怎麽會再一次腹痛不适?”
一通話落,男人眼中的怨怼更重了幾分,竟隐隐透出了些許恨意。
顧清見此,失笑的搖了搖頭,繞開擋在身前的暗九,上前一步,對上男人的視線。“不管你如何認爲,上一次救你娘子,是我本心而爲。當然,此一次不救你,也是我本心而爲。就如我家小九兒說的,你還是趕緊回去,找些不糊弄你的人救你娘子吧,畢竟了,按着你的說法,我能糊弄你
二人一次,就能糊弄第二次,是也不是?”
心中原本的那點子同情,徹底被惡心沒了。
顧清自認不是腦殘聖母,若是能救,值得救,她當然不會袖手旁觀,隻是現在看來,此人還真沒有人讓她冒險離開庵堂,相救的資格。
話落,再不看男人一眼,也不理會聽到自己的話後,庵中的一衆師傅或複雜或不贊同的視線,顧清轉身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聽了顧清的話,男子面皮一緊,甚是有些尴尬和後悔無措,隻是,待見到顧清竟是真的不打算救人,徑自轉身離去時,卻是眼中憤恨的光芒一閃而逝,擡腳就朝顧清沖了過去。
“你這個鐵石心腸,見死不救的,我……”
“阿彌陀佛,佛門淨地,還請施主慎行。”卻是一旁師太眼疾手快,擋去了男人身前。
絲毫不因身後的動靜停下半刻,顧清腳步堅定,頭都不回的繼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身後,是伴着師太勸解,男人時而憤恨,時而哭嚎的聲音。
而這所有的聲音,在顧清同暗九一道,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後,皆變得模糊不清。
“此人有問題,屬下看他眼中神色甚是詭異。”房門關上的一刻,暗九朝着臉色明顯與方才在外間冷情不同,而是滿臉疲累又自責不忍的顧清道。
“所以,您不必心中不忍,不管此人究竟有沒有問題,都不值得您冒險相救。屬下今夜就在房中守着您,您若是累了就合衣睡一會。”
顧清确實不忍,事實上方才看到那男人第一眼時,顧清便已經感覺到那人有問題。
後來,男人的一番話,隻更加讓顧清确定了心中的猜測。
可,不管男人有沒有問題,若那女子當真不适,她如此見死不救,這世上便真的又要多一位喪子的母親了。
但,她沒有辦法,她雖不忍,卻不能明知有問題,還任性帶着暗九和保護她的人去涉險。
“我不累,隻是心裏有些亂而已,小九兒莫要擔心。”說着話,顧清起身走去桌案前坐定,将那本還未抄寫完的佛經打開,“我抄佛經靜靜心,過一會子就好了。”
暗九聞言,默默歎了口氣,上前擡手給顧清研磨,“嗯,那夫人便抄吧,屬下給您研磨。”間隔了幾息時間,眼見顧清已然提筆落去了雪白的紙張上,暗九思量了下,複又開了口,“夫人,您每日裏的動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甚至幾時用飯,幾時洗漱,屬下按令皆都一一記下,每日裏送進王
府。可即便如此,主子還是因爲放心不下您,趁夜來看過您幾次。”
“屬下不懂男女情愛,但就如暗四所言,大家都看得出您同主子的感情,所以……”
“小九兒,你的話我明白,隻是你不懂,我……”
停了抄寫的動作,顧清秀眉蹙起,打斷了暗九的話,可是她的話還未說完,便因隐隐傳入耳中的,熟悉的嗚鳴聲而生生止住。
下一刻,在暗九還未反應過來時,就見顧清扔下手中的筆,絲毫不在乎濃黑的墨迹将紙張塗染,極快的起身,朝着屋外跑了出去。
“夫人,您……”
緊随而出的暗九,詢問的話才出口,卻是被眼前所見,驚的一躍而起,擋在了顧清的身前。而在暗九驚起擋在顧清身前的一刻,于暗中保護顧清的暗四、暗五等人,亦是極快現身,護在了顧清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