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樂,陪同穆雲夕一道去參加了宮宴,但穆雲夕進來九皇子府的時候,卻是将她留在了穆府的馬車上。
還是後來穆雲夕暈倒,墨楚钰派人前去請大夫的時候,聽聞了消息的之樂才驚急的趕來了穆雲夕身邊。
此刻,距離穆雲夕暈倒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
雖然大夫檢查後,言說穆雲夕隻是最近沒有休息好,身體弱了些,才一時昏厥了過去,實則并沒有大礙,過不多久便會醒過來。
但,即便如此,墨楚钰連帶着墨馨兒還是擔心自責不已,隻覺穆雲夕會變成這般,自己有很大的責任。
之樂一直守在床側,墨楚钰伴着墨馨兒在幾步外心焦的等着,堅持要看到穆雲夕醒過來,才能徹底放心。
“我無事。”卻是緩緩睜開了眼睛的穆雲夕,略有些虛弱的朝一旁詢問出聲的之樂道。
而在之樂開口的第一時間,墨楚钰和墨馨兒便聞聲急步走來了床側。
此刻,聽聞穆雲夕的回答,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去。
“雲夕,身體是自己的,你怎能那般不愛惜?聽丫頭說,你近日總是憂心忡忡,愁眉緊鎖,又是何必?”
墨楚钰看着床榻上臉色依舊蒼白的穆雲夕,心中憐惜的同時,說話的語氣忍不住就帶上了責怪的意味。
墨馨兒眉頭皺了皺,“九哥,雲夕姐姐好不容易才醒過來,你這般說話是做什麽?難不成還想讓她心裏更不舒服麽?”
聞言,墨楚钰一怔,斜昵着墨馨兒,幾息後好笑的搖了搖頭。
“咦?馨兒,你先前不是才大喊着再也不見雲夕麽,怎麽這短短不過個把時辰的功夫,又心疼起她來了?”
墨馨兒皺眉的動作一僵,下一秒小臉急速泛上窘意,“要你管,我愛如何就如何!好了,雲夕姐姐已經醒了,九哥你一個男子,就莫要繼續待在這裏了,出去,趕緊出去!”
卻是墨馨兒惱羞成怒的,邊說話邊擡手去推墨楚钰。
看了眼床榻上不再有不妥之處的穆雲夕,墨楚钰臉上假意取笑墨馨兒的表情更大,“好好,九哥這就走,這就走,騰了地方,讓你好好同你雲夕姐姐說說話,行了吧。”
朝墨馨兒擠了擠眼睛,巴不得她能同穆雲夕和好的墨楚钰,當即痛快的出了房間。
本以爲打發了取笑自己的人出去,便能不再覺的不好意思。
可是,真當墨楚钰離開後,墨馨兒反而不知該要怎麽面對穆雲夕了,畢竟先前自己的話說的很難聽傷人。
“馨兒,謝謝你,謝謝你能原諒我。我很高興。”
卻是床榻上的穆雲夕,掙紮着坐起身,擡手握住了站在一旁滿身不自在的墨馨兒。
被碰觸的墨馨兒一僵,再聽了穆雲夕的話,本就性格直爽的她,哪裏還顧得上那莫須有的不自在,當下急轉過身,便朝穆雲夕撲了過去。
“嗚嗚,雲夕姐姐,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都不知道,看見你不醒人事,怎麽都叫不醒的樣子,馨兒有多害怕!”
“清兒姐姐走了,馨兒就隻有雲夕姐姐一個朋友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先前之所以對穆雲夕态度那麽不好,除卻因爲心疼顧清外,還因爲墨馨兒覺得自己也是受害者。
她與穆雲夕認識這麽多年,一直因爲自己瞞着穆雲夕一些事情,而覺得内疚,覺得對不起她。
可是,待知道了穆雲夕真正身份的那一刻,墨馨兒才知,從始至終,真正被隐瞞的人根本就不是穆雲夕,而是她自己。
一時間,對顧清的心疼,對穆雲夕欺騙自己感情的那種背闆感,便讓墨馨兒對穆雲夕無比氣惱,以緻生了要和她徹底斷絕來往的念頭。
可是,方才,看到穆雲夕臉色慘白,雙目緊閉,死了一般躺在床上的時候,墨馨兒除了害怕和自責外,哪裏還有一丁點的怨怪之意?
穆雲夕唇角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擡手撫上墨馨兒因爲哭泣而微微顫動的後背。
“馨兒不怕,雲夕姐姐隻是這幾日沒有睡好,精神有些差罷了。剛剛沉沉的睡了一覺,現在精神好了很多呢。”
“所以呢,你莫要再哭了,不然雲夕姐姐會自責的,嗯?”
微施了力道擡起墨馨兒低垂着的頭,穆雲夕溫柔的擦着她臉上的淚。
“雲夕姐姐,先前是馨兒不好,不該那般對你。馨兒知道,你之所以會瞞着我和清兒姐姐,也是不得已。隻是,清兒姐姐傷的太重,我一時沒忍住,就、就……”
“傻丫頭,本就是我的錯,你和清兒會生氣,會怨我,實屬正常該有的反應,我又怎麽會在意呢。隻是,看到馨兒你終于原諒了雲夕姐姐,願意同我說話了,姐姐很高興呢。”
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墨馨兒哭紅的鼻尖,穆雲夕臉上除了開心外,沒有一絲絲生氣的意思。
“好啦,莫要再哭了,再哭明日眼睛該腫成核桃沒法見人了。”
“才不會呢!待我稍後命人取了東西冰敷一下,才不會腫!”
眼見穆雲夕臉上盡是喜意,墨馨兒心中的不安随即不見了蹤影,說話的語氣不自覺便恢複成了往日裏略帶撒嬌的那般。
穆雲夕臉上笑容更大,連帶眼中亦是添了寵溺的意味,“你呀,都是能嫁人的年齡了,還像個孩子一般,淘氣。”
又擡手刮了下墨馨兒的鼻尖,見她調皮的朝自己扮了個鬼臉,穆雲夕好笑的搖了搖頭。
“好了,既然你已經不生雲夕姐姐的氣了,那能不能好好同我說說,清兒傷勢到底嚴不嚴重,她……”
到了嘴邊的話頓了頓,穆雲夕一瞬不瞬的看着墨馨兒,接着道,“還有九殿下說清兒小産和離開王府的話,又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将将露出些笑容的小臉重又暗淡了下來,墨馨兒噘了噘嘴,而後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一告知了穆雲夕。
半晌……
“那,你可知清兒被逸之送去了哪裏?”卻是墨馨兒話落,穆雲夕明顯帶着急切的再一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