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暗七易容假扮的“顧清”染疾不能起身的緣故,墨楚卿帶着池環,前來參加了宮宴。
墨馨兒本沒有要前來參加的意思,但是從墨楚钰口中聽聞墨楚卿會帶池環出席,當下雙眼圓瞪,巴巴跟着墨楚钰一道進了宮。
雖然心知墨楚卿對池環絕不會有什麽男女之情,之所以帶池環出現,定有他的用意,但墨馨兒總還是不放心,隻想在顧清不在墨楚卿身邊的這段時間,替她緊盯着墨楚卿。
而,墨楚钰之所以會告知墨馨兒如此無聊的事情,不過就是太清楚墨馨兒的脾性,故意爲之,隻爲讓她同意進宮,與穆雲夕一見。
說起穆雲夕,自那日帶着之樂一同來了逍遙王府,見了顧清後,便一直郁郁寡歡,心有不安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對顧清的自責和愧疚之情。
後來,聽聞墨馨兒日日前去王府陪伴顧清,穆雲夕幾次尋去想要一同前來,卻是被墨馨兒無視的徹底。
遂,聽聞宮中要辦宴會,穆雲夕便拜托了墨楚钰,讓他務必帶墨馨兒一同前來,好能讓她見墨馨兒一面,同墨馨兒解釋道歉。
至于宮宴,依舊在芳華殿舉行。
整場下來,殿中表現的最爲歡喜之人,莫過池環;而最爲不歡喜的人,卻莫過顧姿恒。
池環歡喜,乃是因爲她的“明智”之舉,放倒了顧清,成功讓墨楚卿的視線投在了她的身上。
雖然因此被宣去永甯宮挨了太後的罵,但此刻看着帶她前來參加宮宴,雖然依舊疏離,但卻近在她眼前,隻屬于她一人的墨楚卿,池環心中的歡喜之意便怎麽都遮掩不下去。
而,顧姿恒之所以不歡喜,卻是因爲池環太過歡喜。
三日前,聽聞顧清染疾不得起身的那天,顧姿恒開心的忍不住幻想着,自己見到獨自一人的墨楚卿時,該要如何上前同他說話。
甚至今日進宮前,爲了能讓墨楚卿一眼便記住自己,甚至迷戀上自己,顧姿恒更是命着丫頭折騰打扮了好一番,才算是滿意了自己的裝扮。
然而此刻,看着坐在墨楚卿身側,一臉花癡表情,笑的異常礙眼的池環,顧姿恒的心情可想而知。
隻是,不管是歡喜的池環也好,不歡喜的顧姿恒也罷,除了太子墨楚胤看到顧姿恒徑直盯着墨楚卿那處的視線,不愉的皺了皺眉之外,再無人注意到兩個女子的舉動。
另一邊,穆雲夕幾次暗示墨馨兒出去外間叙話,卻是都被墨馨兒無視,直到宮宴結束,墨馨兒都不曾正眼看穆雲夕一下。
遂,待群臣家眷們陸續出了皇宮,穆雲夕乘着馬車,沒有回穆府,卻是跟在墨楚钰和墨馨兒的車後,前去了九皇子府。
隻是,下了車的墨馨兒,眼見跟來的穆雲夕,小臉一沉,狠狠瞪一眼墨楚钰,當即就朝府邸大門内走去。
墨楚钰見此,暗暗歎口氣,隻好親自招呼穆雲夕進門。
“馨兒心中有氣,雲夕你莫要和她一般見識。”
卻是兩人進了府邸大門,墨楚钰微笑着同身側的穆雲夕道。
“九殿下不用解釋,本就是雲夕的錯,馨兒會生氣也是正常的。”
半月多的功夫,尤其自幾日前見過顧清後,穆雲夕身形明顯消瘦了許多,連帶臉色亦是憔悴着很不好看。
此刻,她月眉不自主的蹙起,略有幾分蒼白的唇勉強勾着一抹笑容,邊走邊回着墨楚钰的話。
墨楚钰聞言,眼中淡淡的疼惜一閃而逝,并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顧清的事,大家皆有責任,又不是你一人之過,你不必太過在意。至于馨兒,她的性子就是那般,待稍後見了面,好好同她解釋一番,便就無事了。”
墨楚钰話落,穆雲夕唇角的笑稍稍大了幾分,低低應着,卻是再不發一語。
兩人便那麽安靜的走着,直到進了墨馨兒的院子。
“馨兒,雲夕來看你了,開門。”卻是墨楚钰,揮退了院中的下人,擡手輕敲着墨馨兒寝房的門,揚聲道。
“走開,誰讓你們進來的。誰又說要見她了,讓她走!”
氣怒的聲音,在墨楚钰話落的一刻自房間内傳出,竄入在門口等候的兩人耳中。
穆雲夕臉色一白,唇角勉強勾起的笑,卻是再也挂不住。
見此,墨楚钰劍眉微蹙,俊顔上的笑容随之一斂,又一次擡手敲擊房門。“你的禮數學到哪裏去了!雲夕幾次三番來找你,便是你有什麽不滿,也該當面同她說清楚,聽聞了她的解釋之後再做定論。你們這麽多年感情,當真要如此不聞不見,斷了來往不成?顧清她是受了傷,可
是……”
“可是什麽,說啊,你怎麽不說!”
墨楚钰話未說完,眼前緊閉的房門猛然打開,緊接響起墨馨兒帶着哽咽的氣怒聲音。
“你敢告訴她清兒姐姐傷的有多重麽,你敢麽?”
“還有你穆雲夕,你不是要見我麽,現在我就在你眼前了,有什麽要解釋的,你倒是說說看啊,我洗耳恭聽。”
一雙大眼已然盛滿水霧,卻倔強的強撐着不讓淚滑落。
墨馨兒直視着站在房門口的穆雲夕,眼中是控訴,是失望,是傷痛。
穆雲夕被這樣的眼神看的心中一緊,一時間竟是說不出一句話。
“呵,怎麽,無話可說是麽?好,我見了你,也願意聽你解釋,但你自己不說,那日後便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借着九哥來找我,我再不會見你,再也不會!”
“哐”一聲響,于墨馨兒話音落下的一息響起。
穆雲夕像失了魂般愣愣看着面前重又緊閉的房門,腦海裏回想的,除了墨馨兒看自己的眼神外,便是那句“你敢告訴她清兒姐姐傷的有多重麽,你敢麽”的話。
“雲夕,馨兒她……”
墨楚钰身側的手攥了攥,思量須臾轉頭看向穆雲夕。可他話才将将出口,便見穆雲夕猛然轉身,極快的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