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送去了?”
池環心急的坐在凳子上,一雙美目始終看着門口的方向。
此刻,眼見秋菊推門進了來,急急開口問道。
“送、送去了,隻是……”
“隻是什麽?難不成你露了馬腳,讓她們察覺了什麽?”聲音冷了幾分,池環微眯了雙眼,直直看着秋菊。
“沒有沒有!奴婢沒有露出馬腳,沒有被人看出端倪,隻是顧側妃不在潮汐閣,奴婢隻見到了顧側妃身邊的蘇喬。”
許是被池環的話吓到,又許是心裏多少有些心虛,秋菊慌忙跪去地上,低垂着頭急急辯解道。
“不在潮汐閣?你可有問她去哪兒了?”
“聽蘇姐……蘇喬說,顧側妃去了、去了無憂閣陪、陪王爺!”
秋菊說的小心翼翼,甚至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就怕池環聽了不高興。
果然,她話音才将落,“啪”一聲響,是池環将手邊的茶杯重重砸去地上的聲音。
“賤人,果然是賤人!整日整日的霸着王爺,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倒胃口的臉,簡直就是賤人,無恥賤人!”
一通怒罵過後,池環卻似突然想起了什麽,臉上怒意消失,挑着眉頭,笑了起來,“霸占就霸占吧,今日最後一天,等她吃了點心卧床不起,我定能讓王爺眼裏隻看得到我,哼!”
約莫兩刻鍾後,潮汐閣。
“二丫,吃飯了!”
端着準備好的飯菜,蘇喬一邊喚着二丫,一邊推門走了進來。
然而下一秒……
“咚”一聲響,手中的托盤,連帶着托盤上的飯菜盡數掉落去了地上。
但蘇喬卻根本顧不上這些,她隻是驚恐的看着倒卧在地,雙目緊閉,滿臉通紅不省人事的二丫,驚的瞬間慘白了臉色。
“二丫,二丫,你怎麽了,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兩步急跑上前,蘇喬喊着二丫的名字,兩手顫抖着輕搖着她,将她軟倒的身子抱進懷裏。
隻是,早就沒了意識的二丫又怎麽可能會回應她。
“二丫,你說話啊,你到底怎麽了,你不要吓蘇姐姐,你到底……”
驚急慌亂的呼喊聲猛的頓住,隻因蘇喬看到了二丫身側,滾落在地上沒有吃完的半塊點心。
那是……秋菊送來的點心?
是因爲二丫不小心吃了點心,所以才……
點心果然有問題,取暖閣是有心想要害小姐!
心思瞬間清明,再不敢耽誤哪怕一息的時間,蘇喬輕放了二丫去地上,而後擡腳就朝門外疾跑而去。
太陽早落了去,此刻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潮汐閣院中,暗十一隐在暗處,見蘇喬疾步而出的身影,張了張嘴想問,卻礙于自己的身份,終是忍了那份好奇。
蘇喬眼中不停的掉着淚,一邊不斷自責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才讓二丫吃了點心出了事,一邊隻不停加快着步子,隻想趕緊到無憂閣喚了顧清回來,好看看二丫到底如何了。
無憂閣,墨楚卿的院子。
因爲許多事情都不便讓二丫和蘇喬知曉,爲了保護墨楚卿,亦是爲了保護兩個丫頭,所以但凡來無憂閣,顧清總是一個人。
所以,蘇喬雖然知曉去無憂閣怎麽走,卻是一次都不曾來過。
此刻,顧不得将臉刮得生疼的寒風,或者說蘇喬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冷還是不冷,就連兩次被滑倒在地,摔的膝蓋和手掌刺痛都顧不得,她隻是以着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無憂閣。
無憂閣,大門緊閉着,院門口沒有暗三的身影。
蘇喬見此,一秒都未遲疑,擡手推上了門,便欲開口喚人,卻哪知“吱呀”一聲悶響,緊閉的院門因爲她的動作随即打開。
蘇喬一驚,身子連忙扶了下去,想要趕緊向院中人認錯後,好進去找顧清,卻哪知偌大的院子裏,根本就沒有什麽人。
遲疑了一秒,雖覺就這樣進去實在不妥,但是二丫還等着她喚了顧清回去救治,于是一秒之後,蘇喬便徑自進了院中,直直朝着透出微光的正房快步而去。
許是因爲院子裏太過安靜,又許是因爲第一次踏入無憂閣,還是在未經準許的情況下便進了來,蘇喬疾步走着,卻是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
到了正房門口,眼見房門并未緊閉,而是微微開着一條縫隙,蘇喬雖覺有異,但卻不敢妄動,隻是謹慎的扶低了身子,“小姐,奴婢是蘇喬,有急事禀告!”
沒有回應,不光沒有回應,甚至連一絲絲響動都沒有。
保持着扶身的動作,蘇喬疑惑的朝裏看了看,而後再一次開了口,以着比方才略高一些的音調。
“小姐,奴婢蘇喬,有急事禀告,您若聽到了,就應奴婢一聲。”
話落,又是幾息過去,卻依舊沒有任何響動。
蘇喬心裏一緊,轉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院子,心裏驚疑的下一刻,腦中禁不住想起的,是上一次顧清和墨楚卿雙雙被人擄走的事情。
難不成,有賊人進了王府,再一次暗中綁走了王爺和小姐?
雖然墨楚卿恢複了正常,但他之前癡傻的形象太過讓人印象深刻。
所以在蘇喬眼中,如今的墨楚卿也不過就是個不再癡傻,不再肥胖,長相俊美的尋常王爺罷了,有可能身手還不及自家小姐顧清。
所以,賊人既然能光天化日,在衆多守衛保護時擄走了兩人,那麽現在夜黑風高,想要悄無聲息不驚動任何人的再一次綁走兩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再看一眼空無一人,寂靜無聲黑漆漆的院子,以及面前怪異沒有緊閉,且沒有絲毫響動的房間,蘇喬心中陡然驚慌的厲害,心跳比之方才又快了一分。
下一刻,再不遲疑,雙手緊捏握拳給自己壯膽,緊緊咬着牙根,擡手就将微微開着一條縫隙的房門推開,小心的走了進去。與此同時,暗三将将到了先前布置好的煙火燃放地,正一邊嘟嘟囔囔說着諸如鐵公雞、酸腐、裝模作樣、滿身銅臭等等程風的壞話,一邊不甘不願的收拾着地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