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哈哈,本妃的兔子,本妃的兔子去哪裏了?本妃還要給皇上做好吃的,怎麽可以沒有兔子!”是一道尖笑着,瘋喊的聲音。
隻見,一個批頭散發的女人,着一身幾乎看不出顔色的破舊單薄羅裙,朝着顧清幾人疾步奔來。
她身後隔着一段距離追趕而來的,是六七個小太監。
顧清擰着眉,喚了還愣在原處的蘇喬到自己身邊,便定定站着,杏眼微眯,看向轉眼便到了近前女人。
那女人,不停念叨着方才的話,卻在下一刻看到了青石路上兔子的屍首時,“嘿嘿”笑出了聲。
隻見,她伸出髒污不堪的手,歡喜的撫摸了幾下地上的兔子,下一秒,另一手中一把閃着寒光的菜刀,就朝那兔子剁了上去。
“嘿嘿,找到了,找到兔子了,皇上,臣妾這就給您做最愛吃的菜,這就做,這就做……”
“叮、當”響起的,是女人手中的刀或砍在兔子屍身上,或偏了準頭砍在青石路上刺耳的聲音。
顧清感覺身旁幾人明顯瑟縮了下,皆驚恐的看着那女人動作,隻有暗七一人警惕的注意着周遭的動靜。
當然,因爲有耳窩内的紙條,和披風上三尾狐的圖案,顧清根本不相信這一切會是眼前不知身份的女人所爲,遂亦是謹慎的注意着周圍。
隻見,瘋女人沒砍幾下,那些個追趕她的太監們便到了跟前。
七手八腳按住了女人,太監們這才慌忙跪在了地上。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卻是幾人“咚咚”磕着頭求饒的聲音。
衣袖下的纖手緊握,看着瘋女人被制住,墨馨兒稍松了口氣,微顫着聲音道,“她是誰,究竟是怎麽回事?今日宮中設宴,你們竟出了這等岔子,若是傷了貴客,你們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砍的!”
“回、回公主話,這、這是冷宮的廢妃,今日趁、趁着奴才們忙着,不知怎的逃出冷宮進了膳房,就、就……”領頭一個太監,抖着身子,結結巴巴回了墨馨兒的話。
墨馨兒看了看顧清和穆雲夕,見兩人臉色甚是不好,略思量了下又開口道:“冷宮?好一群當差的奴才,幸而今日郡王側妃和穆家小姐沒傷到,否則……”
“本公主不管這女人是誰,你們收拾了此處,押她回去,然後自去曹世通處交代了原委領罰,聽清楚了沒有?”
幾人聞言,明顯松了口氣,當下感激的磕了頭,又說了幾句求饒謝恩的話,便慌忙押着那女人起身。而,在墨馨兒和太監說話的空檔一直掙紮厮喊的女人,此時被強迫着拉離地上的兔子,又眼見一個小太監伸手去收拾那“屍身”,瘋女人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是竭力高喊一聲,掙脫了困住自己的手,當下
揮刀一通亂砍。
“讓你們動本妃的兔子,又想陷害本妃給皇上下毒,是不是?你們這些狗奴才,你們這些賤人,本妃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精神病的。
雖然有六七個人,但是面對一個手舞菜刀,一絲顧忌都沒有的瘋子,太監們一時惜命,竟是奈何不了她。
“你們……你們簡直沒用,沒用!還不趕緊将抓住她了!清兒姐姐,雲夕姐姐,我們快走,快……”
“賤人,本妃殺了你!”
“公主小心!”卻是一旁暗七驚急的喊聲。
“啊”一聲尖叫,瘋女人被急速上前擋在墨馨兒身前的暗七一腳踢了出去。
原來,揮刀亂砍着一衆太監的女人,在聽聞了墨馨兒的聲音後,動作一怔,下一秒雙眼滿是恨色,舉刀就朝墨馨兒砍了過來。
小太監們一時吓傻了眼,下一刻連滾帶爬上前,跪在地上就開始求饒。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才沒用,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墨馨兒本就是在強裝鎮定,此時被瘋女人的舉動一吓,身體瞬間抖的不成樣子,哪裏還管得了跪地求饒的人。
顧清冷冷看一眼被踢去一旁,叫罵着還要掙紮起來的瘋女人,示意暗七注意着,而後轉身走上前輕撫墨馨兒的肩,“馨兒不怕哈,有翠竹護着,她傷害不到你的,不怕,不怕!”
一旁,穆雲夕也是驚吓異常,但見了顧清的舉動,随即回神僵硬的挪着步子,也欲過來安慰墨馨兒。
隻是,穆雲夕才側轉了身子,顧清餘光中卻見跪來近前的那個領頭小太監,手中閃着寒光直朝她刺來。
而其餘幾人,則一躍而起朝暗七襲去。
顧清安撫墨馨兒的動作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杏眼含着冷光,微用力推開跟前的穆雲夕和墨馨兒,就朝前迎了上去。
小太監雖有些拳腳功夫,卻無内力傍身,顧清早在他暴起的一刻便察覺。
遂,爲了不傷到身邊幾人,顧清便幹脆主動迎擊。
事實也确如顧清判斷的那般,小太監比劃了沒幾下,便被顧清制住一把按着跪去了地上。
“說,誰派你來的?”顧清冷喝道。
那小太監見一旁自己的幾個同夥轉眼皆被暗七制服,心裏害怕更甚,抖着身子,嘴張了半天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說?好,本側妃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翠竹,把……”
到了嘴邊的話猛地頓住,顧清隻覺背後突然覆上一具身體的同時,耳邊是穆雲夕低沉呼痛的聲音。
顧清一驚,一個手刀砍暈了被押着的小太監,另一手已經抓住了背上正緩緩下滑的身體。
“啊哈哈哈,本妃殺死你了,本妃殺死你了,你個賤人,本妃殺死你了,哈哈哈……”是瘋女人舉着手中的刀,瘋狂厮笑的聲音。“雲夕,雲夕你怎麽樣,雲夕?”是顧清一手扶着穆雲夕的身體,一手按壓住她後腰處噴湧着鮮紅熱燙液體的傷口,驚慌急切詢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