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術後,少說也得要七天的時間才能考慮拆線,可他,自傷口第二次崩開到現在不過短短三天多,卻愣是恢複了六七成。
不過,看着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顧清撇撇嘴,頓時就不再覺得奇怪了。
也是,若是不有這麽變态的恢複能力,就那些層層疊疊的傷疤,他估計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吧。
小心仔細的拆了傷口上的線,顧清又叮囑了前來接人的暗一需要注意的地方,這才看着男人和暗一的身影消失在了暗道裏。
愣愣注視着已經回到原位的梳妝台,再看看空蕩蕩的床榻,顧清歎口氣,忍下心頭湧上的不舒服,幹脆出了門,給二丫檢查傷口。
隻是……
“小姐,你一個時辰前剛檢查過二丫的傷口呀,怎麽又要檢查?”卻是聽了顧清的來意後,二丫疑惑的問道。
顧清一愣,幹笑兩下,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便連忙轉身重又回去了自己的寝房。
隻是,躺在男人睡了好幾日的床上,顧清卻是翻來覆去睡不着,總覺得枕頭上,被褥上,到處都是墨楚卿的味道。
雖然,事實上墨楚卿身上根本什麽味道都沒有。
而同一時刻,被顧清惦記着的人,卻是滿臉沉色的在無憂閣内,聽着一衆手下彙報北炎與西蒙軍對戰的消息。
翌日,顧清頂着大大的黑眼圈從床上爬了起來。
還不待穿衣下床,“吱呀”一聲響,門被推開,卻是仍舊一身丫鬟打扮的暗七不管不顧,徑自走了進來。
“這是解藥,暗三說今日服下,你的痘症就會消失,最晚明天臉上的痘子就會褪下去。至于你的兩個丫頭,放心,過兩日我會悄悄将解藥喂給她們吃。”
說着話,暗七随手将一個小瓷瓶丢在了床上,正眼都不看顧清一下,轉身就走。
輕哼一聲,看着暗七那倨傲的背影,顧清忍不住就開了口,“你喜歡墨楚卿,所以讨厭我!”
不是疑問,卻是笃定。
暗七身子一僵,下一秒猛的轉身喝道:“你竟然敢直呼主子的名諱,找死!”“呵!”顧清冷笑一聲,“我就直呼了又如何?我是不是找死,又會不會死可不是你說了算,你又何必轉移話題?就說爲何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你卻對我敵意那麽深,看來,我猜的果然不錯,你就是喜歡
他!”看着暗七聽了自己的話慌亂的眼神,顧清卻不管,隻接着道,“你明知如今他并不喜我,又爲何要對我有敵意?難不成,你嫉妒我,就因爲這世上隻我一人對他的恐女症無效,而你明明喜歡他,卻連他的衣
服角都不能碰一下?”
學着先前暗七高高在上的口氣,一通話說下來,顧清隻覺心裏異常痛快,連帶着因爲墨楚卿離開的憋悶都輕了幾分。
然……
“隻你一人?哈哈哈,顧清,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過就是個沒人要的棄女,居然還敢妄想隻你一人,做夢!”
冷笑着丢下話,暗七再不停留,轉身就出了房門。
而顧清,卻愣愣坐在床上半天回不過神。
什麽意思,難不成,這世上還有其他女子也對墨楚卿的恐女症無效?
這麽猜測着,顧清心裏一慌,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日午時過後。
顧清恹恹的坐在軟榻上發呆,腦中一遍一遍想着的,卻是早上暗七的話。
“側妃,前院傳了話過來,說是十公主殿下和穆府的小姐來看望側妃。”屋外,猛然響起了暗十一的聲音。
顧清一驚,回了神。
“你剛剛說,是誰來探望我了?”
“回側妃,是十公主和穆府的小姐。範公公讓小的來問問您,要不要見?”
“見見!快去領人來潮汐閣,就說我病雖好了,可身子還虛着,不能去前廳招待她們,讓她們見諒。”
“騰”一下跳下了軟榻,雖然不解爲何那十公主也會來看自己,可顧清小臉依舊忍不住攀上興奮的笑意。
很久了,自回門那日在路上匆匆見過一次穆雲夕到現在真的已經過去了很久了。
沒想到,她還惦記着自己,自己這才放出了病愈的消息,她馬上就來看望自己了。
這麽想着,顧清笑容更暖,隻慶幸那日宮宴讓自己結交了如此一個對胃口,又真心待她的朋友。
隻是,才手忙腳亂的尋了身幹淨的衣服換上,還不待收拾一下頭發,就聽隐約的人聲傳了進來。
顧清一愣,也管不了别的,慌忙就迎了出去。
果然,就見穆雲夕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羅裙,月眉微彎,和身側的十公主墨馨兒一起朝着她寝房的方向走了過來。
“雲夕!”
“清兒!”
卻是同時看到彼此的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噗!”一聲,墨馨兒笑出了聲。
“雲夕姐姐,你和清兒姐姐感情可真好,這麽些時日不見,居然還能這般有默契。”
聞言,顧清笑容更大,“十公主,多日不見,可還安好?”
“哼,清兒姐姐,馨兒叫你一聲姐姐,你可怎的就喚馨兒十公主了?若是真要和馨兒這麽生分,那往後啊,馨兒可再不敢來尋姐姐玩耍了。”
墨馨兒佯怒的說着不敢來玩耍的話,腳下步子卻是不停,直接快步上前挽上了顧清的胳膊。
“你呀,就你這厲害的嘴,誰還敢和你生分?好嘛,清兒剛才不過是和你鬧着玩,你還當真了不成?”卻是穆雲夕看着墨馨兒打趣道。
墨馨兒嬌笑了聲,不再言語,隻依舊親熱的挽着顧清的胳膊。
顧清挑眉,看一眼墨馨兒明豔爽朗的笑容,面上不顯什麽,隻伸手拉了一旁的穆雲夕,招呼了兩人一起,朝着寝房而去。
依着穆雲夕的身份,她應是不知道墨楚卿和墨楚钰的真實情況,隻是這墨馨兒……待三人進了屋裏坐定,親切的相互問候着各自這段日子以來的近況,顧清擡頭看一眼談笑着的墨馨兒,忍不住在心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