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那個爛臉的丫頭賞你們了，帶回去往死裏弄！其他人給我好好搜，一個子兒都不準落下！”
山賊老二嚷嚷着，一雙滿是淫光和戾氣的綠豆眼狠狠瞪着顧清，黝黑大手毫不客氣的就朝顧清的腰背襲來。
“小姐！”
“清兒！”
“嗚嗚嗚！”
卻是被拉出馬車的一衆人和烏鴉的驚呼聲。
就是現在！
隻見顧清不退反進，迎着賊老二伸出的糙手，袖口一抖，寒光再現，疾如閃電！
紅霞漫天，一聲慘叫，飙飛的血花襯的天際更紅豔了幾分。
就見那色膽包天的山賊踉跄着後退了幾步，滿目驚恐的看着顧清，下一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咚！”
一聲悶響，重重砸在了一衆山賊的心裏。
地上油青的草兒，迅速染上刺目的猩紅。
“老二！”
“二當家！”
實在是顧清動作太過迅速，一衆山賊傻了眼，都打死沒想到，他們以爲的嬌俏小娘子會瞬間撂倒了一個糙皮大漢。
隻見，賊老二抽搐着躺在地上，左側腹部上方一把樣式古怪，細長刀柄的匕首盡根沒入，整個人轉眼間去了半條命。
“臭娘們，你敢殺我兄弟！”
爲首一人怒喝一聲，面色猙獰，卻是跳馬而下，舉刀朝顧清而來。
“想讓他死，那你就盡管照我脖子砍！”顧清冷哼一聲，手中寒光再現，卻是拿着最後一把刀，蹲下身子，架在了賊老二的脖子上。
殺？
當然不會這樣就殺了他，還指着他拖延時間救顧博中幾人呢。
腹腔左上方，與第9－11肋相對，長軸與第10肋一緻，乃脾髒。
脾髒破裂，卻不能及時救治，會在1－2小時内因爲大出血而休克、緻死！
一個多小時，足以做很多事情，現在就看這倒黴的賊老二在一衆山賊裏分量夠不夠重了。
“你以爲你說的話還能信嗎？呸，臭娘們，老子這就宰了你給我兄弟報仇！”漢子大喝着，又朝顧清走了一步。
“呵，呆子，聽聽，你家大哥根本不管你死活，莫不是盼着你死了，好少一個人吃肉花銀子？”
“你放屁！”漢子氣青了臉，手裏的刀又一次舉起，朝着顧清急砍而下。
“嗤！”
“大……大哥，救，救……”
顧清的嗤笑聲和賊老二斷續的聲音一同響起，卻是讓漢子手中的刀懸在顧清上方一尺之距，再難下移。
“如何？放其他人走，我救你二弟性命！”
阿西吧，吓死她了有沒有！
幸好傳聞中行走江湖的人最重義氣，更何況當着這麽多兄弟的面，諒那賊頭子也不能不管不顧。
萬幸，她賭對了。
顧清心裏虛的厲害，面上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漢子不說話，死死盯着顧清。
“呆子，還不求你大哥救你？再過一會，就是神仙來了，也攔不住閻王爺要你的命。”
輕飄飄的一句，卻是讓山賊頭子臉色更青，下一秒，沖着身後吼道，“老三，放人！”
一衆山賊聞言，竟是手腳麻利，将顧氏夫妻連帶着張嬷嬷、蘇喬等人一起，推搡到前面，松開了手。
隻是所有的包袱錢财卻都被留了下來。
“清兒，爹娘怎麽能留你一個人，我們不走，和這群畜生拼了！”
“小姐，奴婢不走，女婢死也要護着小姐！”
死什麽死，她還沒活夠呢！
忍不住在心裏翻個白眼，不理會一衆人的叫嚷，顧清看向山賊頭子，“給他們一輛馬車，我保你兄弟無恙。”
山賊頭子狠狠瞪視顧清一眼，“好，小娘們，夠膽量，就沖這，過後老子也保你有全屍下葬！”
話落，顧博中等人被捂了嘴，塞進馬車裏。
一個山賊随即狠狠一鞭子抽向馬腹，馬兒吃痛之下，不管不顧朝前狂奔而去。
…
草木晃動，馬蹄聲響。
以傷勢嚴重不可移動爲由，正緊盯着顧清在原地救治賊老二的一衆山賊傻了眼，慌了神。卻是極快穩住了心神，抄起手邊的家夥，戒備起來。
然，當微暗的天色下，大内侍衛刺目的官服被衆人看清，想跑卻是已經來不及。
“你個小婊子，害死老子了，媽的，老子就是死，也定拉你陪葬！”
山賊頭子朝着地上呸了一聲，招呼了一衆兄弟四散逃跑，自己也一躍上馬，朝着顧清伸出手去，卻是再也顧不上半死不活的賊老二。
…
無塵看着坐在身側，不顧狂奔的馬車而将頭伸出車外的無心，低歎着輕搖了搖頭。
頂着這幅樣貌，窩在馬車裏，幾日幾夜不得眠，卻還要扮出一副歡天喜地的癡傻模樣，真是苦了他了。
此去炎京，定是血雨腥風，殺伐權衡，也不知是否能報了血仇，圓了他心中大願？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默念了聲法号，無塵知自己此時什麽也做不了，隻能越發堅定了輔佐無心的信念－－哪怕，雙手染血，罪孽深重。
無心，青黑着眼眶，迎着急面而來的晚風，面上帶着癡傻和新奇，看着車外急速後退的景色。
一手習慣性的摸向懷裏，下一秒握着個東西收了回來。
攥着手心裏的東西，片刻，短小的眉頭皺了下，肥胖的臉上，本就細小的眼睛越發不見了蹤影。
“唉……”
幽幽歎口氣，肥厚的唇噘起，胖臉上竟是委屈和沮喪。
沒有了，玉佩沒有了，丢了，再也找不到了，他才不要這個假貨！
“啪！”
一聲脆響，剛剛還在手中的玉佩砸在了馬車裏，碎裂成幾瓣，原本栩栩如生的龍紋失了光彩。
“師兄，你這又是何必？”
看一眼依舊探在車外的無心，無塵停了默數佛珠的動作，伸手，将碎裂的玉佩撿拾起來。卻是突感身邊人氣息驟變，一瞬間冷的吓人！
詫異擡頭，無塵朝收回頭的無心看去，卻也隻來得及捕捉到一絲他眼中隐沒的狠意，下一瞬，在癡肥臉龐深陷的眼縫中就隻餘興奮和歡喜。
“師弟，師弟，看漂亮姐姐，漂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