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開門,就看到眼裏布滿血絲,帶着怨恨的許頌,懷裏還抱着他已經昏迷着的母親,已經承受不住的跌倒在地上,還保持着拍門的動作。
一看到韓楉樰的出現,許頌的眼裏并發出希望大光芒,然後嘶啞着聲音,哀求着她。
“韓大夫,求求你,快救救我的母親!”
人命關天,韓楉樰也來不及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接過了許頌手裏的,他的母親,然後給許母把了一下脈。
“許公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的,你的母親是一時怒極攻心,一口氣上不來,必須馬上施針,舒緩她心中的郁氣,你先跟我進來吧。”
聽完韓楉樰的話,許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然後就打算站起身來,跟着她進門,但是因爲剛剛神經太過緊繃,一時間竟然顫抖着,差點摔倒了好幾次。
還是韓楉樰給青墨使了個眼色,讓他扶着一下許頌,這才勉強站穩了身子,然後跟在了他們的身後,往大堂走去。
到了之後,韓楉樰直接将許母放在她上次躺過的那張簡易的床上面,然後就取出銀針,開始給她紮針。
等韓楉樰把針都紮完之後,就見原本昏迷着的許母,頭一偏,吐出了一大口血出來,一直緊張的看着這邊的許頌,一見到這樣的場景,立馬焦急的上前。
“韓大夫,我娘怎麽了,她沒事吧?”
許頌一直是稱呼着母親,情急之下,就叫出了更爲親呢的稱呼,韓楉樰見許母吐了血,然後就慢慢的把她身上的銀針,一根根的收了回來。
“你娘沒事,這口血是她淤積在心中的郁氣,現在吐了出來,也就沒有什麽大礙了,過會兒就醒過來了。”
果然在韓楉樰抽針沒有多久,許母就悠悠轉醒過來,這讓一直擔心着的許頌也放心了不少,但還是擔憂的詢問了一下。
“娘,你感覺怎麽樣好點了沒有?”
乘着許頌問着他娘的時候,韓楉樰寫了一張單子交給青墨,讓他先去抓藥來煎,這上面的都是一些常見的藥材,而且放藥材的抽屜上都貼着藥材的名字,也不擔心他弄錯。
跟着韓楉樰這麽長的時間,最基本的抓藥煎藥,還是學會了的,知道現在情況緊急,也不耽誤,拿着藥方就離開了。
“頌兒,娘沒事,你别太擔心了。”
安慰了許頌一下,許母又費力的把視線轉向了韓楉樰,對着她虛弱的,感激的笑了一下。
“韓大夫,這次又麻煩你了!”
韓楉樰無所謂的笑了一下,然後把自己的銀針放好。
“老夫人,你不用在意,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在這裏坐了一會兒,青墨就端着一碗濃郁藥味,還冒着熱氣的湯藥進來了,進來就直接把碗放在了桌子上,讓許頌自己過來端着喂他的母親。
韓楉樰知道青墨的性子,也就沒有多說什麽,而許頌現在更擔心自己的母親,當然也不會在意這些,自己動手,親自吹涼了藥,喂自己的母親。
等許頌喂完了藥,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許母因爲喝了藥的因爲,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許公子,老夫人現在應該多多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回去了。”
許頌親自将韓楉樰和青墨送了出門,然後才回轉過來,守着自己的母親。
等青墨和韓楉樰回到飯桌上的時候,飯菜都已經開始有些涼了,而韓小貝和韓浩興還等在那裏,沒有吃飯。
“小貝,你們怎麽不先吃飯呢,娘親有事要忙,你們不能餓着肚子啊!”
那裏知道,韓小貝一聽韓楉樰這樣說,馬上嘟了嘟嘴,然後露出一副,我是一個孝順兒子的樣子,看着自己的娘親。
“娘親,我還不餓,就想等着你一起吃飯嘛,而且,你不和我們一起吃,我都沒有胃口。”
一旁的韓浩興也一臉,我也是這樣的表情,韓楉樰有些無奈,見時間已經不早了,隻能讓他們先吃飯,他們明天還得去私塾呢。
吃完飯韓楉樰帶着韓小貝去消食的時候,他突然問起了今天晚上她離開,發生的事情。
“娘親,你剛才出去,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韓小貝也聽到了敲門的聲音,不過韓楉樰讓他在那裏等着,不要出去,雖然擔心好奇,但是也聽話的沒有出去。
“嗯,是上次我們燈會上見過的那位許公子,他娘昏迷了,他上門來求醫。”
韓楉樰簡單和韓小貝說了一下剛才的事情,沒想到他聽了之後,反而更加疑惑。
“哦,是他啊,隻是他怎麽會知道娘親你會醫術呢,而且這麽晚了還上門?”
聽到韓小貝這樣問,韓楉樰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和他說過,她這幾天都在爲許頌的母親治病的事情,然後把這件事大略的和他說了一下。
韓小貝這才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但是卻還有一個疑問。
“娘親,那許公子他們母子,不是今天早上才治好了離開的嗎,怎麽這才晚上他母親又昏迷着找上門來了?”
韓小貝當然不會懷疑是自己的娘親,沒有治好許母的病,所以對于許頌他們的再次上門,才會更加的不解,不過,對于這個,韓楉樰也不清楚。
“娘親也不知道他們爲何會再次昏迷着上門,不過等明日問上一問,應該就清楚了。”
想到許頌抱着他母親來的時候,那狼狽的樣子,還有眼中那深深的怨恨,韓楉樰想,他們肯定是遭遇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不過剛才當着許母的面,而且許頌的情緒也沒有平靜下來,所以韓楉樰也就沒有問。
知道韓楉樰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韓小貝也就不再問了,反正等明天他就知道了,于是放下了許頌的事情,又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和韓小貝一起散了步,消了食,韓楉樰就帶着他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韓楉樰送走了韓小貝他們去私塾之後,就去看許母去了,她去的時候,許頌正給他母親喝了藥。
“韓大夫,你來了,快請進!”
見到韓楉樰來,許頌很是熱情的把她請到了屋裏,她本來也是要進去的,也就沒有客氣。
她進去的時候,許母正喝了藥,休息下了,韓楉樰看她的臉色沒有昨天晚上那樣蒼白,再次給她把了脈,然後示意許頌跟她出去說話,免得打擾了她的休息。
而許頌也明白了韓楉樰的意思,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就跟着她到了外面的房間裏。
“許公子,你們昨天回去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不然的話,怎麽會弄得那麽狼狽的,連晚上了都要到這裏來求醫,許頌也聽懂了韓楉樰沒有說出的話裏的意思。
想到自己昨天帶着自己的母親,高高興興的回家,以爲自己母親的病好了,他們的日子終于可以平靜安穩的過下去,沒想到竟然糟了這樣的災難。
“昨天,我剛剛帶着我的母親,還沒有到家,我同村的一個好友就來告訴我,我家起火了,等我和我娘趕回去一看,我們的家,就隻剩下一片廢墟了,我娘受不住打擊,就暈了!”
莫名奇妙的,家裏怎麽會起火了呢,看來這件事情不簡單,韓楉樰可不認爲這是一場簡單的意外,有些狐疑的看着許頌。
“是他們,一定是他們,是柳家的人,是他們做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說道這個,許頌昨晚熬了夜,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裏,并發出猶如實質的恨意和殺氣,韓楉樰沒想到一個文弱書生,也會有這樣濃重的殺氣。
而且,昨天他們走的時候,自己才提醒了許頌,要小心柳家的人,這才回去,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人有些意外。
“許公子,你說是柳家的人做的,可是有什麽證據嗎?你要知道,柳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想對付你很容易的。”
這時,許頌已經從剛剛那陷入洶湧的恨意當中,慢慢的平靜下來了,聽了韓楉樰的話,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被火燒的看不清本來面目的小牌子,遞給她看。
“這是我在我家的廢墟裏找出來的東西,不是我家的,肯定是來放火的人身上掉下來的,上面有個柳字,一定是柳家的人做的!”
韓楉樰從許頌的手中接過那塊牌子,非銅非鐵,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在火中都沒有被燒化,上面依稀能辨别出一個古體的柳字。
看樣子,能擁有這塊牌子的人,在柳家也是有一定地位的,隻是許頌這樣一個小人物,怎麽會勞駕這樣的人親自去動手。
而許頌也是看了這塊牌子之後,才認定是柳家的,畢竟他沒有得罪過别的人家。
“上次在燈會上,你就拒絕了柳家的招募,他們想要對付你,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這中間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對于韓楉樰的聰明,許頌也是一瞬間的震撼,然後就把燈會過後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是的,自從那天燈會過後,柳家的管家又來找了我兩次,都是希望我以後能爲柳家賣命,而且态度一次比一次惡劣,不過都被我嚴詞拒絕了。”
或許是想到了柳家那些下人惡毒的嘴臉,許頌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屑,和鄙夷,還有憤恨。
“他們最後一次走的時候,很生氣,還放下狠話,說是一定讓我後悔,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光天化日的就敢放火燒屋,真是目無王法了!”
也幸好那天,他帶着自己的母親來韓楉樰這裏治病了,不然的話,那些無法無天的人,指不定還會做出殺人滅口的事情來呢。原來是這樣,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韓楉樰才知道,原來柳家的人又去找過許頌,而且還每次都被他拒絕了,這才惱羞成怒的放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