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領命便立刻出發了。
綠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南風,抿着嘴,想說什麽又不敢說。
最終還是壓下了所有的話,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南風轉過身,問:“綠歌,他離開了嗎?”
脆生生的聲音,明顯還是個稚童,但語氣卻成熟的宛如大人。
“嗯。君主在幾日前就已經離開了。”綠歌點點頭。
君主離開望君涯已經是常事了,準确的來說,君主回望君涯才是稀奇的事。
聽四公子說,從二十年前起,君主就很少回望君涯了。
自從有了少君主之後,這幾年,回來的頻率才稍微多了一點。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那兒,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麽。
就像望君涯子民口中所說的那樣,君主就是望君涯的神。
而神……本來就是飄渺無蹤的。
南風點了一下頭,什麽都沒說,雙手負背,回身離開了大殿。
綠歌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隽少爺。”
慕容家的守衛紛紛讓開。
一身玄色錦袍的男人往走進了營地。
他一進去,幾名長老也都站了起來。
幾個人相視了一眼,對這個人的出現雖說眼裏都有着一絲不滿,但面上還是僞笑道了一聲,“隽少爺。”
這個曾流落在外的慕容家的私生子,前段時間突然回到了慕容家,并且在短時間内取得了慕容家族幾位主事人的信任。
原本讓他們瞧不起的修爲,也在短短的時間裏有了很大的提升。
從最初化臻的門檻都沒有摸到,到現在,已經到了化臻大圓滿,甚至快要臨近天元境界。
這麽快的晉升速度,讓慕容家的人都不可思議。
但也正是由于他的晉升速度如此之快,越家的被慕容本家重視,開始在本家,也有了一定的地位。
更讓人感到可怕的是,這個人手腕的狠辣。
在他來到慕容本家之後,和他同輩的好幾個兄弟姐妹,都莫名其妙的出了事。
但卻沒有證據證明是他下的手。
而且,這個人的手腳都很幹淨,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迹。
慕容本家的人,恰恰又很欣賞他。以及,他的身份,和在俗世界的地位和能力,對于慕容本家來說都十分的重要。
“聽說最近本家出動了許多長老,不知,所爲何事?”他衣袍一撩坐了下來。
“回隽少爺,是因爲……魔星……”
他們開始說起了關于魔星的緣由。
聽完之後,他的眼神沉沉的斂了起來,“你們已經找到了懷着魔星的母胎了嗎?”
幾位長老互相看了一眼,“找到了,并且,不止我們一家找到。距離魔星出世的時間越來越近,十方界幾乎所有的勢力都傾巢而出,隻是在當中,似乎還有一些其他勢力的阻撓。”
他神色有些冷郁,“那個人……是誰。”
“據說好像跟花間島島主有些關系,有傳言,說是花間島島主的師妹。但此事尚未知真假,花間島島主十方界見過的人也極少。
但如果真跟花間島有關系的話,恐怕,想要殺死他們,就沒那麽容易了。”說話的長老眉頭緊皺,有些猶疑。
而在他說話的過程中,那玄衣男人,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周身都散發着一股陰冷。
“我和你們一起出發。”他沉沉開口。
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紛紛垂首。
“是。”
蕭世甯他們的馬車後面跟的尾巴開始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強者的威壓彌漫在空氣中,鋪天蓋地。
像是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在後面不斷的追趕。
池淵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有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高手,其他的人都在蛻凡以下,但是先天的高手至少有五個。
光是這就幾個人,就已經難以對付了。
而且重點是,他們不但人手不夠,師妹還面臨待産,既要護大又要護小,這才是最艱難的事。
一旦正面遭遇上的話……
楚懷風小腹忽然一陣劇痛,一種抽離感從小腹蔓延至全身。
她的神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發現楚懷風變化的蕭世甯臉色變得比她還要難看。
“思思,怎麽了?痛嗎?”蕭世甯有些慌亂。
楚懷風手指緊扣住車廂裏的邊緣,臉色唰的一下變成了慘白。
一會兒的功夫她下唇已經咬出了血漬。
“蕭世甯……我……好疼……”
蕭世甯哪兒能聽得了這句話,一顆心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立刻掀開窗簾,大聲的叫喊:“池淵!她疼!思思疼!”
蕭世甯急的整張俊臉都變得有些歇斯底裏,恨不得疼的那個人現在是自己!
半夏也被吓到了,立馬停下了馬車,“主人!”
池淵當即下了馬,進入馬車,立刻給楚懷風探了下脈,臉色變了一下,旋即看向楚懷風,仔細查探,“師妹,師妹!”
楚懷風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隐忍着額頭細密的冷汗,一張臉慘白如紙,她苦笑,“師兄,我和孩子的命……就交給,你了……這個孩子一直都很聽話,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卻一點也不聽話了,已經着急的想要出來了……”
蕭世甯和半夏都變了神色。
池淵的眉頭的第一次這麽凝重,沉聲道:“快!找個地方,孩子要出世了!”
半夏吓得整個人都差點兒從車上摔下去,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好!”
話都還沒落,她已經飛了出去,在附近找地方了。
蕭世甯将楚懷風在懷裏,不斷的安撫,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嘴邊,“疼就咬我。”
楚懷風又疼,可又想笑,的那現在的狀況,讓她根本笑不出來。
池淵現在也沒有辦法,接生孕婦,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隻能等着半夏回來,先換個地方再說。
楚懷風隐忍着痛意,艱難的扯開笑意,“還沒給孩子取名呢……你們一個是孩子的父親,一個,是舅舅,趁着現在,把孩子的名給取了吧……
否則,等他出世,連個名兒都沒有,怕是要怨我們了。”
她的話裏帶着些打趣,可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根本沒有人能笑的出來了。
蕭世甯現在根本沒心思去給這鬧騰着要出世的孩子取名,在他心裏,隻要她平安無事。
至于孩子……如果因爲他,而讓她受到傷害的話,他甯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