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在人群中很快就離開了。
懷風不禁笑了一下,原本她是沒打算故意說這些話的。
願意是想感謝一番。
可誰讓那少爺,着實有些好玩,讓她忍不住的想逗一逗。
就在這個時候,她目光突然落到地上掉下的一塊玉佩上。
她皺了皺眉,回憶起,這塊玉佩好像就是剛剛那個人掉下來的。
微微蹲下身子,将那塊玉佩撿了起來。
雖然她分辨不出玉的好壞,但摸起來好像就不是什麽普通的材質。
而在玉佩的反面,有一個圖騰,但實際少卻是一個字。
她好像記得這個字,這個字是藍字。
不知爲何,看着這塊玉佩,總是覺得,在哪兒見過似的。
她把玉佩拿在手裏把玩了一下,目光卻看向了那個人離開的方向。
可這個時候的人太多,幾乎都擋住了她的視線,根本看不到他們的影子。
她也不刻意去尋找,擡步繼續在街上逛了起來。
若是那人發現丢了重要的東西,必然是會回來尋她的。
所以,她倒也不着急。
“看我這傻弟弟,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又被他給活生生給弄沒了。”藍玉痕不禁好笑。
旋即,他轉過身,看向早就散發着殺意的蕭世甯,“不過,這一次,他,倒是先你一步了。”
蕭世甯冷笑,“即便他先一步又如何。”他回眸,盯着藍玉痕,一雙桃花眼深邃無比,“那你知道,感情這種事,向來,是不分先來後到的嗎?”
藍玉痕眸光微斂,“是麽?”
蕭世甯聲音微冷,淡聲道:“在适當的時機,并不一定,就會出現适合的人。”
可在她出現以前,他一直在等她,在無止境的黑暗中,等待着她的到來……
在她出現握着他的那一刻,他宛如從黑暗中驚醒,睡夢中醒來。
在那個時候,他的血液,他的心。
就已經認定了她了。
他知道,他一直在等待的,就是她。
從那時候,他就像抓住了一點光亮,海裏的一塊浮木,死死不松手。
即便是現在,甚至是未來,直到他深埋地底。
他都不會放手。
藍玉痕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邊的人,眼神若有所思。
而這個時候,離開去采購東西的藍玉瑾和下人,剛從一家布匹店出來,就看見正一家首飾攤前站着的懷風。
藍玉瑾神色瞬間亮了一下,但想到之前發生的事,臉色又黯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從剛剛跟她分開之後,腦子裏竟然會一直回想起剛剛那個跟他鬥嘴的女人。
明明應該讨厭才對,怎麽就想起她呢。
想着一個有孩子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未婚先孕的女子,他怎麽都覺得自己有點可恥。
但這點可恥也蓋不過他對這個女人那種奇怪的感覺啊。
“夫人,您眼光真好,看上的這根簪子,是我們這兒賣的最好的。您要是喜歡,我給您把零頭都省了,就二錢,您看怎麽樣?”
老闆十分熱情。
主要還是因爲眼前這夫人生的太美了,要不是得養家糊口,讓他白送都行。
懷風笑了一下,伸手拿起了那根簪子,“當真?”
“自然是真的,夫人這麽美,就應該配得上這最好看的簪子。”老闆誇贊道。
懷風的心情也極好,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二錢銀兩?”
“是的夫人,二錢銀兩。”
她在腦中過了一遍,然後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沒錢。
她出門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這回事兒。
所以說……她現在身上,身無分文。
她抿了抿嘴,将手裏的钗放了下來。
“既然有這麽多人喜歡,那我也不能奪人所好,還是留在這裏,讓那些更喜歡這钗的姑娘選去吧。”
她十分大度的說道,語氣還帶着點語重心長。
聽的老闆一時感動無比,“夫人實在是……菩薩心腸啊!”
懷風禮貌的笑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了。
一轉身,臉上剛剛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頗有些可惜。
那簪子她還是挺喜歡的,就是身上沒錢。
她左右看了一下,也不知那人到底發現自己的玉佩丢了沒。
怎麽還不回來找自己。
不過她反應一時半會兒也不想回那個宅子。
雖然今天醒來,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那些人都稱她爲小姐,她還有個大哥。
但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直覺。
對那個宅子,她的那種熟悉感反而沒有對那個男人的強烈。
她看了看天色,那就等晚上再回去吧。
一來等等那個人,二來,外面的世界,總是比牆内的世界有趣多了。
興許,她在外面看的多了,就能想起來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寶寶啊,你要是能聽到我說話,能告訴我,我是誰,你爹爹是誰嗎?”
她輕歎了一聲,沒有記憶,實在是有點讓人難過。
她就好像是一具空殼,什麽都沒有。
隻能憑借自己的本能言行。
剛說完,她揣在身上的那塊玉佩就掉到了地上。
她眉心微攏,隻能再次蹲下去,可身子剛彎下一半。
已經有一隻修長的大手,把那塊玉佩撿了起來。
懷風下意識的擡起頭,這一擡起來,不由自主的就凝滞了一下。
男子戴着半張銀色的面具,這種面具随處可見,周圍的攤販都有好幾個賣的,
他的目光在那張玉佩上微微停留了一下。
在手中微微搓撚,“這是你的?”
低沉的嗓音好聽的蠱惑人心,可卻讓懷風莫名的怔了怔。
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伸出手,将她扶了起來。
他力氣很大,懷風幾乎沒有怎麽動,身子就已經穩穩的站在原地了。
“不是,這是别人的,恰好掉在了地上,我給撿了起來,怎麽。公子認識?”她解釋過後反問。
他彎了彎唇,輕聲道:“不認識。”
懷風笑了一下,伸出手,攤着掌心,“那麽方才多謝公子,不知這玉可否還給我?萬一人家回來找我要東西,以爲我私吞了可就不好了。”
他唇齒輕啓,目光如水的看着她,輕輕的道了一個字,“好。”
邊說,他已經将那塊玉放在了她的掌心。
她五指收緊,将玉佩握在了手裏。眼神卻不自覺的瞟了一下這個男人左手無名指上的玉戒。
他好像知道似的,刻意将手擡了幾分。
懷風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了,臉盲輕笑着點了一下頭,“方才多謝公子了,既然無事,那我便先走了。”
說完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她已經和他錯身而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