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這一段時日在冰室内被寒玉床造成了他血液的凝滞……”
他輕歎了一口氣,“而你應該清楚,你所修煉的心法的霸道。若是外人的真氣一旦渡入,很容易遭到反噬,所以……”
楚懷風點頭,“我明白。”
玄冰訣的霸道性她很清楚,否則當初也就不會造成讓藍昱瑾的修爲一落千丈。
當初是藍昱瑾将她的命從鬼門關救回來的。
那麽,這一次也是她義不容辭的事情。
雖然未必能還得清他的恩情,但能盡到自己的綿薄之力,也算是一點報恩了。
藍玉痕說完之後,對着楚懷風很是正色的颔首,“有勞姑娘了。”
楚懷風淺笑,“藍大哥言重了。”
“那三弟便交給你了。”藍玉痕說完,便點了一點頭離開了。
将冰室留給了楚懷風。
楚懷風轉過身,看向躺在寒玉床上,身上不斷遊動着流光的藍昱瑾。“希望,這一次,你能順利好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那個總是笑着得沒心沒肺,又無憂無慮的三少爺。”楚懷風輕笑了一下,好像眼前閉着雙眼的人,正在沖着她傻笑,
露出了那兩顆标志性的小虎牙似的。
她将披在身上的大衾脫了下來,坐在寒玉床邊,雙手開始結印運轉真氣,一道耀眼的光暈瞬間将整個冰室都照亮了起來。
旋即她控制着自己的内息,将手放在了藍昱瑾的胸口,将她的真氣緩緩的滲進了他的胸口。
瞬間,從他的胸口開始,乳白色的内息像是蛛網一樣朝着他的四肢百骸蔓延。
那原本已經近乎枯竭的經脈的本已經在漸漸生長,當這股力量進來之後,便像是穿針引線一樣開始疏絡着他全身上下的所有凝滞的血液和筋脈……
“你說謊不打草稿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厲害了。”池淵看着眼前的人,似笑非笑的說道,但那語氣裏明顯的帶着不滿。
藍玉痕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不過是讓池兄的師妹,爲三弟稍微出點力,池兄何必這般惱我。”
藍家的臨水亭中,倆人面對面坐着。
身邊伺候着阿洛還有一名藍家的下人。
隻不過藍玉痕很快就把藍家的下人屏退了。
阿洛原本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着,但莫名的就接到了藍玉痕的目光。
而且這目光還不太友善。
阿洛頓時了然。
“公子,阿洛肚子有點兒不舒服……那個,我就先下去了啊……”
阿洛說完,不等池淵說話,就已經跑了。
池淵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麽。
和藍玉痕繼續着方才的話題。
“三少爺目前的情況,實際上,以你現在的修爲,就能夠做到你所說的那些,又爲何非要我師妹來做。”池淵眉眼微冷,看着藍玉痕,頗有種質問的語氣。
藍玉痕卻上下打量着池淵一眼,眼底帶着些暧昧色,“池兄怎知,在下甚是喜歡這一身衣裳。難不成,池兄是知道我喜歡,特意穿上的不成?”
池淵神色微微波動了一下,淡淡道:“本座的衣食住行都由阿洛負責打理,還真不知藍兄的喜好。”
藍玉痕察覺到了池淵的不喜,也回到了正題上。“我家三弟的修爲畢竟也是爲楚姑娘所喪失的,如今讓楚姑娘照顧照顧他,難道不是人之常情麽?”他淺笑,“如是三弟知道,在他昏迷期間,是楚姑娘爲他擦的藥,照顧的
他,想必,一定會很高興才是。”
池淵眉心微攏了一下,“我師妹有夫君。”
藍玉痕冷笑,“那又如何?既然我三弟喜歡的人,反正都得不到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也隻能做到這裏了。
讓那個楚姑娘的夫君,氣一氣,也是極好的。”
藍玉痕好池淵在某些地方是很相似的。
比如,護短。
池淵護着自己的人,自己師妹。
藍玉痕同樣也護自家人。
從那一日藍昱瑾和他吵架離開之後,他也才幡然醒悟過來,自己從前或許對這個弟弟缺少了他想要的關心。
三弟作爲藍家難得一現的天才,從小就被加諸了泰索沉重的枷鎖。
全家人既寵着他,但同時也對他施加着壓力。
從前,他以爲三弟天性使然,也許是樂在其中的。
但沒想到……在三弟的心裏,原來覺得自己隻是爲了藍家,所以才将他看管的這般嚴格。
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所以,能夠爲三弟争取到的東西,他一定會争取。
如果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那個男人,隻是一個凡夫俗子。或許,他真的會不顧綱常,讓他們二人和離。
至少……
要讓三弟有一個機會啊!
從一開始,三弟就失去了追逐的機會,這本就是一件十分不公平的的一件事。
而在三弟昏迷的這一段時日,他也算是想明白了。
加入讓他在藍家的利益和三弟之間選擇的話。
也許,他該選擇的,是自己的親人。
利益從來也隻是一個階段的事,而隻有親人,才是一世。
哪怕楚姑娘的身份會帶來不詳,若三弟當真喜歡,他也認了。
奈何……
在起始點的地方,三弟,就已經輸了。
池淵大概猜到了藍玉痕的心思,對這件事也沒有多說什麽。
而是問道:“我聽說蕭世甯也在。”
藍玉痕笑了一下,“你說的,是楚姑娘的夫君?”
雖然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但藍玉痕是不知道他的姓名的。
“嗯。”池淵點了點頭。
“的确在,應該是和楚姑娘一同從望君涯回來的。”藍玉痕笑道:“隻不過,現在,楚姑娘在照顧我三弟,這位蕭公子,怕是得坐好長時間的冷闆凳了。”
也算是爲三弟出了口氣。
他當時雖然去的晚,但卻是知道,三弟當時就是差點兒命喪他的手下。
“也好,讓他多坐一段時間冷闆凳吧。”池淵對這個行爲沒有什麽意見,相反還有點支持,清淡的眉眼中逸着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
藍玉痕看向池淵,清風朗月,兩袖生風,幹淨又清明。
看起來,倒真有些超凡脫俗的世外之人的味道。若不是因爲池淵多了一個師妹,時常被牽着喜怒。恐怕,在藍玉痕的眼裏,池淵在他的心裏,永遠也隻是一個遙遠的無法觸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