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守衛互相看了一眼。
“閣下請回,少君主不見客。”
“望君峰乃望君涯重地,任何人不得擅闖,看在閣下是客人的份上,這一次,就不與計較。若有下次,休怪我等手下無情。”
兩名守衛朗聲鑿鑿,明擺着趕人。
楚懷風眉心微颦,唇線淺彎,“可我今日,若非見少君主不可呢?”
兩名守衛相視一眼,旋即齊齊看向楚懷風,沒有說話,但是手裏的動作已經做出了攻擊的姿勢,周身的真氣頓時暴漲,意圖明顯。
楚懷風輕哼了一聲,長袖一拂,瞬間一股磅礴的真氣蘊在了掌心,像是一團雪球,越滾越大越滾越大。
“住手!”
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綠歌大人。”
兩名守衛立刻轉身恭敬的看向來人。
楚懷風眼底浮現出一絲疑惑,手中一動,原本蘊在手中的真氣瞬間消散。
綠歌先是禮貌的沖楚懷風微微點了一下頭,而後看向兩名守衛。
“少君主說了,這是望君涯的貴客,若是要進望君峰進便是,不得阻攔。”
兩名守衛恭敬稱是,旋即對楚懷風颔了下首,而後立刻分列開兩邊,筆直站立。
楚懷風目光看向綠歌,不禁古怪,既然綠歌說自己是貴客,連這望君峰都來得。
但爲何,他們口中的少君主,卻連見都不見自己一面。
綠歌上前,“不知夫人前來望君峰,可是有什麽事?”
楚懷風也微微點了一下頭,淺笑道““在望君涯叨擾已有幾日,特來感謝少君主的招待。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有求于少君主。
所以特來望君峰,希望能親自面見少君主一面。”
楚懷風語氣不卑不亢,口吻堅定。很明顯她這一次來,是勢必要見到人的。
她以爲綠歌一定會像之前一樣,拒絕她的請求。
但這一次來,她可沒有空手而歸的打算。
若是綠歌拒絕,那麽她就打進去。
她就不信,那個人,當真不見她。
不管他們口中的少君主,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熟人。
能做到這般地步,那就必然是和自己有所關聯的。
而且……還有一種讓她無法忽視的東西——
當她到了望君涯之後,身體裏就有一種說不出微妙的親切感。
這種親切感,到了望君峰更爲明顯。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牽引着她,她知道,她必須,也一定要見到那個人。隻有這樣,她才能知道,這種感覺的來源,究竟是什麽?
雖然,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但不知爲何,她的感覺,正在脫離她一早既定的答案。
這個少君主,就是讓她産生這種感覺的人。
但這位少君主……似乎……不是師父。
然而,想要知道真相,她就隻能見到這位少君主,才能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綠歌的回答,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夫人請跟我來。”綠歌盈盈福身,伸手往前引路。
楚懷風眉角微妙的挑動了一下,手心裏即将出鞘的非鸢也收了起來。握在了手心,隐在了長袖内。
她錦靴一邁,跟着綠歌走了進去。
綠歌将楚懷風直接帶了進了殿宇當中,但進去之後,楚懷風才發現。
在這殿宇之内,并非自己所想象的富麗堂皇,原來外貌看似殿宇,内裏竟然是偌大的閣樓。
而這閣樓之外的風景,便是峰外的萬重山。
底下,便是雲霧所缭繞的百丈懸崖,這般的閣樓,說是玉宇仙樓也不爲過。
楚懷風有驚歎,但心思更多的,還是放在即将要見的人身上。
“夫人請這邊休息。”綠歌禮貌的将楚懷風引到了一旁臨近窗邊的地方。
這裏的窗戶很矮,并不高,恰好和旁邊的矮桌矮榻相對應。
讓人坐在矮榻上,恰好便能夠看到窗外的景緻。
楚懷風坐了下來,目光在窗外停留了片刻之後,才看向綠歌。
“綠歌姑娘,不知這是何意?”楚懷風語氣微沉,質問。
綠歌像是一隻都有着一副好脾氣,也絲毫不因爲楚懷風的語氣而惱。
“夫人,恕我直言,夫人若是想見少君主的話。此番怕是不行了。少君主昨日已經離開了望君涯,并不在這裏。但少君主已經吩咐了我們,要好好照顧招待夫人。”
綠歌微微頓了一下,仔細觀察着楚懷風的神情,“我們家少君主年紀尚小,玩心甚重,所以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夫人想見的話,隻怕……”
雖然話沒有說完,但後面的意思,楚懷風和很清楚。
也就是說,她此番來,是根本見不到他們口中的少君主了。
“年紀尚小……玩心甚重……”楚懷風重複着方才綠歌所說的話,唇角揚了一下,眼簾微擡,“姑娘的意思是,少君主還未成人麽?”
綠歌颔首,“夫人所言極是。”
楚懷風不動聲色的含笑看着綠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輕的在面前的矮桌上輕點了幾下。
綠歌,沒有說謊。
那麽……也就是說,這位少君主,絕對,不會是師父。
她目光漸移到窗外,不經意間,眼神突然落在了窗台上的一處印子上。
雖然那個印子很淺,但能看的出來,那是一個腳印。
而且……看腳印的大小,還是一個孩子的腳印。
能在這個地方出現,并且,按照綠歌所說,少君主年紀尚小……
那麽,也就是說,這位望君涯的少君主,是一個孩子。
而且,還是一個幾歲的孩子。
楚懷風有些詫異,但又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綠歌仔細的觀察着楚懷風的神情,眼色變了一下。
“對了,夫人所求之事,應當是,風見草吧。”綠歌開口詢問。
楚懷風從思緒中回來,心中有些詫異,但想到,蕭世甯來的目的,也是風見草,也就了然了。
“不錯,我此番的來意,正是風見草。”這是她這一次來望君涯的主要目的。
要盡快将風見草帶回藍家,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已不能再耽擱了。
也是因此,她今天才會直接來望君峰。目的就是讨要風見草。先禮後兵,若是不給,再另想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