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幽眉眼顫了一下,然後緊緊攥着楚懷風的手,像是跟晚靈賭氣一樣,“哥哥不會不管我的!”
晚靈吐了吐舌頭,見外面的風雪小了點,才扶着楚懷風往住處走去。
“小姐趁着現在雪小,咱們快回去吧。”
楚懷風點了點頭,“嗯,也好。”
夜冥幽也跟在了他們身後,走出書樓,一步一步踩着楚懷風落在雪地的腳印。
好像這個遊戲就已經夠得着他玩好半天,楚懷風走一步他走一步,踩在了她的腳印裏。
隻是他的腳印實在是太大,每一次踩進去,都會重新踩出一個大腳印來。
但是他自己卻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而他們這一住,便在這澗溪谷中又住上了一個月。
卻不知此時外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整個大陸,都陷入了一片亂世紛争,每一個國家避無可避,池魚殃及。
北齊的參戰,讓大陸徹底陷入了勢力的分割。
就在鳳翔對大梁和夏國進行掣肘的時候,燕國的矛頭也開始對準了北齊,雖然并沒有大規模的戰鬥,但卻騷擾的北齊對大量的騷擾陷入了麻煩和困境當中。
不過總體來說,鳳翔雖然兵力剛猛,但損失慘重。屬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狀況。
而就在幾日前北齊帝王突然宣布病危,命太子蕭世甯速速回朝。
沒想到這一回朝,皇帝便下達诏令,正式退位将北齊的江山傳給太子蕭世甯。
至此,北齊江山,帝王之位,徹底易主。
可蕭世甯卻一直未行登基之禮,即便,已經是北齊帝王。
“殿下,如今鳳翔的勢頭越發的猛烈,如果我們繼續和他們硬碰,恐怕……”上官依人拱手,恭敬道。
從前上官依人可不會這麽畏首畏尾,土匪出身的她,雖然有一身本事,但性格上向來主攻。
不過在這兩年率兵打仗的曆練中,現在的上官依人,則更加會思慮周全,爲大局考慮。
蕭世甯雙手負背,沉聲道:“諸位将領如何看?”
李卿也上前一步,“回殿下,上官将軍所言極是,可大梁已經在鳳翔的攻打下,已經漸顯衰象。若我們停下支援,大梁,必然會落入鳳翔之手。”
“但是李副将,現在的鳳翔正在勢頭上,遇到我們北齊的軍隊的時候可比遇到大梁的軍隊興奮。就跟我們殺了他們有殺父之仇似的,這樣打下去,于我軍可無利。”
上官依人目前對于大梁是主撤軍,放棄支援。
而李卿的主張則是繼續支援,如果放棄支援的話,那麽大梁就已經是鳳翔的囊中之物。
同在的其他幾位将領,也站成了兩派争執了起來。
兩人意見雖然相左,但二人之間卻沒有争執,而是等待着蕭世甯的答案。
蕭世甯緩緩轉過身,淡淡問道:“宿軍師如何說。”
上官依人立刻道:“軍師的意思隻有兩個字:雞肋。”
蕭世甯嘴角勾了一下,“軍師所言極是。”
上官依人和李卿相視了一眼,并不明白殿下和軍師的啞謎。“雞肋,棄之如可惜,食之無所得。”蕭世甯淡冷道:“大梁這兩年在鳳翔的壓制下,早就已經民不聊生,兵殘将弱。國家城池毀壞嚴重,不管是生計還是貨物經濟都受到了
嚴重的影響。
目前的大梁,已是一具殘破不堪的軀殼。要與不要,又有何區别。
要了,反而還需要增加負擔重新整治,大梁人口衆多,想要安穩民生,恢複生産和生計,又豈是一朝一夕的事。”
這話大家都聽明白了,上官依人接着道:“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将這個已經毫無價值的大梁,拱手讓給鳳翔。咱們不要了。送給鳳翔,指不定還能拖垮他們呢。”
蕭世甯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鳳翔如今的勢頭雖然剛猛,可能用的将領大多被我們安插在大梁軍隊中的江湖高手殺了。
再加上和北齊的交戰,鳳翔的兵力也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很快……就會進入鳳翔兵力的疲軟期。”
蕭世甯目光漸冷,眼底忍着一絲血腥。他也在忍,忍着和鳳翔的交戰。
即便……他恨不得,立刻踏平整個鳳翔。
但是,這兩年多他都忍住了,又何須在乎這一點點時間。
“去信一趟南塞,讓他們也開始準備,随時聽候本殿的命令。”蕭世甯沉聲道。
“是!”
位于大陸闆塊南邊的南塞,早在太仙教事件結束之後,蕭世甯就已經暗中派人滲入了南塞,并讓太仙教在南塞的勢力也受到了重創。
将南塞的傀儡帝王解救了出來,重新掌握了朝綱政權,并聯手整治盤踞在南塞的邪教,太仙教。
即便太仙教中高手如雲,可因爲十方界的人盯得緊,雲仙居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侵入俗世界。
在蕭世甯的鐵血手段之間,徹底将太仙教從南塞拔離。
而南塞也在這個機會中被蕭世甯拿下。
即便還未宣布歸屬,可現在的南塞已經完全站在了北齊一邊。
南塞的站隊,是所有國家還不知道的。
“所有人都以爲,南塞還沒有站隊,隻是在大陸邊隅一角,想要等待着平定中原之後,再去收服南塞。”楚懷風輕輕搖了搖頭。
“可是,誰能知道,實際上,南塞,早就已經是北齊的臣屬了。”
她看着手裏的紙條,輕笑着說完,便捏在了掌中,再攤開的時候,已經化作了碎屑,飄散在空中。
晚靈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這麽久以來南塞都沒有動靜呢。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早就有所準備。”
楚懷風輕笑道:“謀定而後動,理當如此。”
“好了,小姐,您現在就安心休息,别想這些事了,多廢腦子啊。”晚靈歎了聲。
楚懷風隻是輕笑不語。
“過幾日,你也回去吧。”
晚靈愣了下,“小姐,您要趕我走?”“說什麽胡話呢。”楚懷風無奈,“你也該回去了。你留在我身邊,還不如半個半夏頂用,還不如去幫一幫長雪,順便把瀾之帶上。這一段時間,瀾之也在澗溪谷學了不少,
書樓裏該看的書,該學的東西,我都教給他了。
可讀萬卷書,不如切身體會。隻有親身見到經曆,才會真正明白……這些東西,究竟,是不是他想要的。”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的聲音變得漸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