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剛把那塊玉佩拾到手心,那塊完整的玉便頃刻碎裂成的好幾塊。
楚懷風眉頭皺了起來,看着手心碎掉的那塊玉佩,嘴角抿着一絲怒意。
這塊玉,的确是藍昱瑾放在她這裏的,準确的來說,應該是硬塞。
那是在很早之前,她剛從花間島離開不久,藍昱瑾追上的時候。
來人在行路中無聊之餘随意打了個賭,當時随意指定了對方身上的一件物什當頭彩。而楚懷風當時指定的,便是佩戴在藍昱瑾身上的一塊玉。
藍昱瑾也指定了她身上一件東西。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楚懷風赢了,藍昱瑾十分不情不願,還想耍賴反悔。
被楚懷風揶揄調笑一番之後,藍昱瑾最後還是把那塊玉拿了出來。
本來楚懷風一隻是博個彩頭逗他一逗,倒也沒真想要他的東西。所以拿過來之後就打算還給他了。
但沒想到藍昱瑾就像是跟楚懷風杠上了似的,死活不要。
“既然我給你了,就是你的了。我是那種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小人嗎?”
楚懷風:“……可剛剛誰在耍賴來着?”
藍昱瑾頓時不說話了,隻不過看着楚懷風的閃過和那塊玉佩的眼裏閃過一絲詭異的色彩。
後來楚懷風才察覺到那塊玉質地的不一般,以及,在那塊玉背面的圖騰上的藍姓字眼。
估摸恐怕是藍家的信物,或者傳家寶之類的東西。
楚懷風也不敢留在手中,所以多次想要還給藍昱瑾,但是都被藍昱瑾拒絕了。
“呐,這樣吧,這塊玉呢,就先在你這裏放個十年,到時候我再回來拿。”
這是藍昱瑾當時所說的原話。
楚懷風也就由得他了,反正左右不過是一塊玉罷了,說既然是他非要放在自己這裏的,那麽,就算自己弄丢了那也跟她沒關系。
雖然說是這麽說,可既然是别人放自己這兒的東西,自然得守護周全。
她将碎裂的玉塊好好的包裹了起來,都不需要想,将這塊玉弄碎了的罪魁禍首,除了蕭世甯,不作第二人選。
議事廳。
上官依人和幾位将領見楚懷風走進來,紛紛起身。
“見過太子妃。”
楚懷風微微點了點頭,“出門在外,不必拘禮。”
幾人這才紛紛落座。
而楚懷風也找了個地方随意坐下,全程看都沒看蕭世甯一眼。
反而是蕭世甯的目光從楚懷風進來,就一直放在了她的身上。
見她眼神直接掠過了自己,蕭世甯的俊臉一時間沉黑的吓人。
周遭的幾位将領都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隻覺得有一股冷氣直嗖嗖在這個議事廳的冒起。
上官依人掩面輕咳了一聲,而後繼續着方才的話題,“啓禀殿下、娘娘。據探子來報,三日前鳳翔和大梁的戰役中,鳳翔大敗大梁十萬大軍,直接侵占了大梁邊境的第一座城池。
在兩軍交戰的過程中,夏國并未派兵支援,所以導緻了本就武将缺失,兵力不足,且又曾經吃過鳳翔虧的大梁進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楚懷風靜靜的聽着,雖然她有耳聞鳳翔已經和大梁正式交戰,但這兩日一直忙于太仙教的事,所以還沒有仔細的關注這件事。
不過,出乎他她意料的是,沒有想到鳳翔的動作竟然會這麽快。
就在她潛入太仙教不過兩三日的功夫,就已經打起來了。
如今天下有能力參與這場戰役的,隻有除了鳳翔和大梁之外的其餘四大國。北齊,燕國,夏國,南塞。
南塞如今自顧不暇,且遠在千裏之外,那就隻剩下了另外三個大國。
蕭世甯神色微凝,眼睛卻是看向了楚懷風的方向,淡淡道:“夏國受到燕國的襲擾,不敢有所動作,也不敢輕易發兵大梁。
且夏國的内部也忽然起了内亂,如今,夏國正處在内憂外患當中。一旦将兵力調離,那麽,夏國就連自己也顧不上了。”
上官依人和幾位将領紛紛道:“殿下所言極是。”
楚懷風接着說道:“燕國處在内陸,唯一離得較近的一個國家便是夏國,也就是說,燕國想要往中原腹地拓展,就必然要經過夏國。
可據我所知,燕國行事向來缜密周全,如果沒有一定的支撐的話,應當是不會輕易對夏國進行襲擾的。”
蕭世甯笑了一下,看着楚懷風道:“思思的言下之意,是燕國的依仗……也許,和鳳翔之間,有着什麽貓膩,是嗎?”楚懷風容色淡淡的點了點頭,“也許。但燕國恰巧在此時對夏國有了動作,恐怕就是爲了牽制夏國。而夏國的内亂,應當也是有人在背後操控。以夏侯臨的能力,要處理好這些事雖然并不難,可也需要很長
一段時間。
再者,夏侯臨雖然是一個極有才華的人,行事卻缺乏果斷性,在政局上也有些邁不太開步子, 所以在兩相平衡之下,選擇了全力守護夏國,對暫時陷入困境的大梁,也不會輕易出手。”
楚懷風一邊說一邊思索,實際上,夏侯臨不出手也許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當初對于大梁本就是兩個國家的博弈,當時易輕歌嫁到夏國很有可能就是大梁派去的奸細,想要竊取夏國的情報,而後作爲他們手中的籌碼。
這件事,夏侯臨想必一早就知道,對于一個從一開始就對自己國家打着主意的人,自然不會不留餘力的去幫忙了。
不過……唇亡齒寒的道理,夏國不會不明白,出手隻是早晚的事。隻是……就看夏國有沒有那個出手的機會了。
上官依人和幾位将領相視了一眼,紛紛點了點頭。
對于太子妃,他們一早就把他當成了和太子殿下幾乎一樣的存在,甚至在他們的将軍上官依人的心中,貌似這位太子妃的地位還要更高一些。
蕭世甯勾唇一笑,“思思說的極是。今日諸位将領等前來便是想商議邊關一事。”
楚懷風這才将目光移向了蕭世甯,不過到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又将目光收了回來,看向了上官依人和諸位将領。
蕭世甯放在桌子上的手緩緩捏緊成了拳頭,眼底倏冷。他現在真想把在場的這些人全都趕出去,看她除了自己還能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