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甯不疑有他,接過資料便看了起來。楚懷風唰的一聲打開手中的折扇,一邊搖一邊說,“南塞境内,關于太仙教的勢力越是内部防守的越加嚴密。在南塞皇室和太仙教之間,想要滲入十分困難,爲了得到情報,還動不到關鍵時刻絕啓用的暗樁
。”
蕭世甯很快就掃完了情報裏的内容,眸光有些幽沉。
轉眸間,恰好看見楚懷風搖晃着那把扇子,又看了眼屋外,微微帶着寒意的風從外面吹了進來,讓整個夜色都添上了幾分寒涼。
“思思很熱?”蕭世甯問。
楚懷風莫名的愣了一下,扇着扇子的手也頓在了半空,“不熱啊。”
蕭世甯皺了皺眉,伸手直接将楚懷風手裏的扇子奪了過來。
楚懷風一臉疑惑。
“你做什麽?”
“快入秋了,風吹多了,容易着涼。”蕭世甯理所應當的說道,沒收了楚懷風的折扇。
楚懷風一口氣憋在胸口,想說什麽吧,又不知道說什麽。
她扇扇子又不是因爲熱,隻是一個講究,講究懂嗎?
但看到蕭世甯那似笑非笑掃來的目光,楚懷風還是打消了把扇子要回來的念頭。
經過這一段小插曲,倆人繼續開始說起了關于南塞和太仙教的事。
“南塞的政權和太仙教的神權已經發生了一方傾倒的變化。南塞的帝王如今已經成了傀儡皇帝,南塞真正做主的,如今已經是太仙教的人。”楚懷風緩緩說道。
“太仙教首領,是一個叫衛鶴的男人。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人,自從太仙教成立之初,他就是整個太仙教的最高統治者。被稱之爲神父。”
蕭世甯目光微凜,眼眸低垂,似乎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蕭世甯忽然緩緩開口,嘴角勾勒出一彎意味深長的弧度,“既然,南塞的政權,已經被颠覆了,那麽,何不換一個政權呢……”
楚懷風忽然笑了起來,眼中興味深深,“看來,太子殿下和在下的想法,不謀而合。”
倆人四目相對,含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天下之大,唯有眼前的人,是如此的了解彼此,相信對方。
這隻來自靈魂的共鳴和默契,眼裏心裏,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的唯一。
楚懷風話中的打趣,讓蕭世甯也跟着笑了起來,語氣寵溺,“調皮。”
楚懷風眉毛微挑了一下。
“隻是太仙教如今在南塞已經深入人心,想要破除百姓的信仰,并非難事。”蕭世甯聲音漸漸有些凝重。“你說的對。”楚懷風點頭,“如果要破除太仙教的迷信,隻能分頭進行。一個,是從太仙教的内部擊潰,讓他們所造的‘神’墜下神壇。另一方面,則需從外界瓦解,拆穿他們所有的謊言和騙局,以新的思想
引導這些百姓,脫離太仙教。”
蕭世甯微微點了點頭,笑道:“想要做到這兩點,并不難。”
楚懷風笑了一下,知道蕭世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我說的是,隻是單單針對太仙教的話。”蕭世甯補充了一句,看着楚懷風,“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太仙教的背後,十方界,也有勢力摻在了其中吧。”
蕭世甯一語中的。
楚懷風微愣了一下,而後笑道:“你說的不錯。”
旋即,楚懷風将今日遇到藍昱瑾,和跟雲仙居的人交手的事告訴了蕭世甯。
“所以這太仙教背後的勢力,就是十方界雲仙居。但受十方界規矩掣肘,他們隻能躲在背後。”楚懷風說完,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
蕭世甯臉色有些凝沉,十方界……這個未知淩駕于俗世界之上的勢力,到底會給他和思思帶來什麽?
“十方界有規矩,他們壞了這個規矩,若是暴露出去,恐怕,也隻會成爲衆矢之的。”楚懷風指尖叩擊着桌岩,嘴角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聽思思的意思,心中已然有了計較。”蕭世甯語氣微微起伏了一下,帶着一絲撩人的味道。
楚懷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太仙教的事不必理會,我們隻要按照計劃行事即可。”
蕭世甯原本在認真思考着楚懷風的話,可恰好擡起眼簾的時候,就看見了楚懷風嘴角噙着笑意入神思索的模樣。
她右手有節奏的叩擊着桌岩,目光微思,眼神裏是一種勢在必得的神采。
這樣的她,他時常見到,可每一次,都會帶給他不一樣的心動。
他還記得,兩年前,當時他們 從風雨樓回去,坐在馬車裏她向他談及天下大事的時候也是如此。
那時候的她身上,散發着一種耀目的神采,好似被鍍上了一層金光。讓人根本移不開眼,那種胸中有山河的氣韻讓她仿若站在山巅。
而唯一能夠并肩站在她身邊的方法,就是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隻有那樣,他才有資格同她站在一起。
這是從那一刻就印在了蕭世甯心中的念想。
直到今天,她談論正事的模樣依舊讓他心動。
這就是他所喜歡的人,她的好,她的優秀,隻有他能全部看到。
蕭世甯盯着楚懷風入了神,眼底劃過一道幽幽的流光。
忽然之間,蕭世甯的臉頰泛上了一點微紅,整個人看起來有些不大對勁。一雙桃花眼妖邪而魅惑,泛着點點晶亮盯着楚懷風。
“你怎麽了?”楚懷風忽然起身走上前,關心的摸上了蕭世甯的額頭。
好燙!
楚懷風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忽然想起來,“是趙巧兒下的藥?”
邊說,楚懷風立刻伸手把上了蕭世甯的脈,準備查探一番。
可她剛準備撫上蕭世甯的手腕,就被他反手按住。
蕭世甯起身,雙手一攬,身子一轉,便将楚海風打橫抱在了懷裏。
屋外的涼風簌簌的吹了進來,卻讓僅隔着一層衣衫的二人更想汲取彼此的溫暖。屋内羅帳翻飛,涼風習習,卻在此時彌漫上了一層說不出的暧昧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