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開口,“不過是碰巧路過罷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女子質問出聲。
那個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如玉滾落珠盤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要做什麽,似乎,也與你無關。”
男人的聲音十分涼薄,涼薄的好似他和眼前的女子不過是陌路人。
女子那雙藍色的瞳孔明顯的緊縮了一下,但很快就方平緩了下來, 淡淡開口,“我找了你很久。”
他薄唇輕挽,“這,與我無關。”
藍色的雙眸裏滿是一片失望和落寞,“我知道……”
眼前這個男人,從來不會有感情。
可他卻會憐憫弱小,會同情可憐之人,也會偶爾發發善心……但是,同樣也會随着心情生殺,不會在世上留下任何情感。
世上最薄情寡義之人是他,最多愁善感之人,也是他。
明明是那麽矛盾的一個人,但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東西卻在他的身上融合的毫無違和感。
“你該知道,你即便做的再多,于我而言,都是徒勞罷了。”他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那又怎麽樣,總好過因爲什麽都沒做過而後悔的好。”她輕笑了一下,旋即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裏劃過一絲狡黠和沉冷,“還有,我也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人,有沒有事讓你去在乎
。”
他笑意淺淡,“那麽,你現在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她的目光看向方才楚懷風他們離去的方向,語氣帶着一種成竹在胸的了然,“你的目的,是她。”
他不言,隻是那抹挂在嘴角邊上的笑意漸漸泛冷。
“她的身世,她的起點,她修煉的武功,她所經曆的一切……”藍色的瞳孔冰冷的似乎要凝結在了一起,“都在逐漸向着你靠近。”
他淡定自若的眼神凝了一下,那雙似乎從來沒有正眼看她的眼睛這才微微擡了擡。
而那一雙眼睛,好似透明的琉璃珠,一旦被那雙眼睛看上一眼,所有的隐藏和秘密都将無所遁形。
如果,此時,楚懷風在這個這兒,定然能夠認得出,這一張臉,她曾有過一面之緣。
“真不知道,你到底……換過多少張臉……”她勾唇冷笑。
“父王,那件事怎麽樣了?”月卿塵焦急的上前詢問。
月宸天手重重的敲擊在桌子上,吓得月卿塵往後退了一步。把桌子上的折子扔到了月卿塵面前。
“你自己看吧!”
月卿塵狐疑的将折子撿了起來,而越看,臉色就變得越發的難看,到最後,她氣的直接将折子撕爛扔到了地上。
“怎麽會這樣!”月卿塵再也維持不住自己一貫的姿态,怒聲咆哮。
月宸天怒,“誰讓你撕這折子的!這是北齊帝王的書信!這事要是被傳回北齊朝廷,你是想讓父王的腦袋不保嗎?”
“父皇!你别忘了,你可是月國的皇帝啊!論身份,你可是跟北齊皇帝平起平坐,現在怎麽膽小怕事到這種地步?!”月卿塵恨鐵不成鋼,諷聲質問。
“胡鬧!卿塵,現在月國已經是北齊的臣屬國了,你現在也應該稱我爲父王。
爲父早就告誡過你,北齊乃泱泱大國,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你卻非要去趟這一趟渾水。不僅把月國賠了進去,如今就連我月國的名聲也……當初自薦出使北齊的人是你,說能夠讓月國在衆大國中有一席之地的人也是你,可結果呢??”月宸天攤手,“我月國最後還是淪爲了北齊的臣屬國,無名無份在太子府住了數天,在大婚之日被北齊退婚也
是你!”
月卿塵不服,臉色難看之極。月宸天這也才想到自己說的話似乎有些過了,勸慰道:“卿塵啊……我月國不過是區區一個小國,我知道你心比天高。可如今天下的局面,我月國遲早會淪被其他大國蠶食腹中。臣屬于北齊這件事,父王也
未曾怪過你。隻是,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認清現實吧。
北齊的太子……還是放棄吧!”
月宸天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想做什麽,他這個女兒自小聰慧,樣樣都處在普通人之上,從小就是在贊譽和光環中長大的,所以她的心氣兒高。
在聽說北齊太子的事後,便打定了主意想要嫁給蕭世甯,在她看來,隻要嫁給了蕭世甯,以她的聰慧,日後北齊的後位定然非她莫屬。
隻可惜,結果卻并不盡如人意。
月卿塵怒道:“我不甘心!容貌,身份,我月卿塵哪一點比不上左思思!”
她看着月宸天,“父王,你就真的甘心隻當一名封地諸侯王嗎?難道你不想問鼎天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屈居于他人之下嗎?!”
“别說了!”月宸天打斷了月卿塵的話,“你别忘了如今我和你的身份!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說完,月宸天重重的歎了口氣,沉聲道:“你好好去聽聽,我們月國的那些百姓如今是怎麽議論你的!”
月卿塵抿着嘴,不發一言,可臉上明顯的是不甘和憤怒。、
可月宸天已經将月國百姓議論月卿塵的話說了出來。“他們都說你恬不知恥的想要攀上太子,甚至無名無份的呆在太子府中勾引太子殿下,還去求北齊皇帝求旨賜婚!人太子和太子妃同甘共苦多年,你卻硬要去拆散人家小倆口。幸好大婚當日太子妃回來,才
阻止了這場婚禮……”月宸天越說越丢臉,都不想再說了。
“夠了!”月卿塵咬着牙,憤怒吼道。
月宸天指了指外邊兒,“這坊間還有更難聽的,罵你什麽的都有。所有的輿論都倒想了北齊一邊,你讓我興師問罪??我問個屁的罪!到頭來反而被倒打一耙惹得一身騷!”
月卿塵也不再說什麽了,下唇緊緊咬的連出了血都猶不自知。
蕭世甯……左思思……她的心裏狠狠的咀嚼的這兩個名字。總有一天,她會把如今受的委屈和痛苦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