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都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山奴追的那個人是根本沒有内力修爲的。
所以最開始辰月并沒有對那個人投入多大的關注,可是追着追着,那個人的速度卻越來越快。直到他的内力幾乎耗的筋疲力盡。
但就在他歇口氣的功夫,那個人和山奴已經失去了影蹤。
爲什麽?沒有内力修爲的人竟然會那麽快?而且他在那個人的身上絲毫沒有感應到力量的波動。
僅僅隻是跑?就賽過了使用輕功的他?這話恐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可當辰月回去複命的時候。
蕭世甯連一點懷疑都沒有,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靜自持。
“你看清那個人的臉了嗎?”
不知道爲什麽,辰月背脊無端升起了一陣寒意。
但還是頂着頭皮說道:“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是那個人看上去是一個模樣普通的少年,年紀應當不足二十。”
“你看清了她的手了嗎?”蕭世甯蓦然開口,打斷了辰月的話,雖然極力隐忍,但還是能聽得出語氣中的一絲急躁。
“這……”辰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他在追他們的時候,最先的距離是很接近的,所以那個少年在前面跑,背影很是清楚,而他的手……也沒有什麽特别之處……除了右手上……
“王爺,在那個少年右手的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至于别的,屬下就沒有看清了。”辰月把自己想起了都說了出來。
而辰月的話一落,蕭世甯周身的氣場立刻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寒意越來越重,甚至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他有點難以喘氣。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裏緩緩溢出,“果然是她……”
兩次了,左思思……這是第二次了。
蕭世甯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這般語氣和神态,好似恨不得把他口中的人生吞活剝,嚼碎進肚子裏。
楚懷風把山奴帶到了附近的一處小池塘,讓她好好的洗了個澡,重新換了一身自己的衣服。
雖然山奴腦子還未完全開化,但總歸是個姑娘家,總不能讓她穿着一身衣不蔽體的衣服到處走。
暮色四合,仿佛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到了晚上。
楚懷風往火堆裏添了把柴。
山奴有點怯生生的從樹後面走了出來。
楚懷風擡眸,登時,眼中浮現出一抹詫異。
眼前的少女端的是清秀無比,洗幹淨了的模樣,看上去跟常人并沒有什麽區别。
隻是那頭亂糟糟的頭發,和過長的指甲,看着有些違和。
山奴想要乖巧的靠近楚懷風的身邊。
“坐下吧。”楚懷風先開了口。
山奴聞言,也乖乖的坐了下來。
楚懷風笑了一下,手中一動,手心裏,便出現了一把小剪子,在手心把玩着轉了一圈兒。
山奴有些疑惑。
“把手給我。”
山奴聽話的把手遞給了楚懷風。
楚懷風嘴角勾了一下,開始給山奴剪起了指甲。
她的指甲很長,又尖銳,看上去就像是長長的獸爪。一旦被抓一把,恐怕即便是不掉塊肉都要被撕拉一條口子出來。
“你有名字嗎?”她問。剛問完,她就覺得自己白問了,她話都說不清楚,又怎麽會有名字。
果然,山奴并沒有回答她的話。
“也總不能叫你山奴,或者喂喂喂的。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楚懷風剪完一隻手,拿起了山奴的另一隻手,繼續給她剪了起來。
“好啊。”山奴忽然開口,看着楚懷風笑。清澈的笑容不含一絲雜志,幹淨如初。
楚懷風看着那雙眼睛,微微愣了一下。
“總覺得你這雙眼睛長得像一個人。”她緩緩說道:“現在我終于想起來了。”
山奴好奇的看着楚懷風。
“以前,我有一個侍女,也有一雙這樣的眼睛。”楚懷風淡笑,輕聲道來,“隻是,後來,她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
似是想起了什麽,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斂了起來,“她也有一雙和你一樣,不谙世事,清澈單純的眼睛……”
靜默了片刻,楚懷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擡眸看向山奴,“你的名字,就叫半夏,可好?”
“半……夏。”山奴嘴裏也跟着念了一遍,随之又念了一遍,直到念了不知道多少遍,忽然笑了起來,“我叫半夏。”
“對,你叫半夏。”楚懷風也跟着笑了起來。
随後站了起來,拾掇起了她的頭發。
有一把小剪子,楚懷風很快就把她的頭發打整好了,用了一條束帶,将頭發統統綁了起來,束在腦後,清爽又幹練。
這樣看上去,半夏已經完完全全是個普通人家的閨女了。
楚懷風也頗爲滿意的點點頭。
“等明天天亮,我們再進一趟城買些細軟,順便也給你重新添置些東西。”
正好,她包袱裏的幹糧也沒多少了,衣物也沒一兩件,衣物還是在小南家裏帶出來的兩套男人的衣服。就連半夏現在穿着的,都是一身粗布男裝。
“好。”半夏聽話的點頭。
見半夏的模樣,楚懷風的唇線也彎了起來。
夜色無邊,看向天上的冉冉升起的一輪明月,心中不免歎了口氣。
接下來,她應該去哪裏呢……
不如,去青滄看看瀾之吧,總歸,那還是她的徒弟呢。
“小殿下,聽說前面大殿裏來了一些馬戲班子,您要不要去看看。”
花園内,小太監恭身的站在原地,試探性的問道。
而在他的正前方,隻見一個小少年一拳一腳,有闆有眼的練着武功。
這麽小的年紀,每一個招式都拳腳生風,甚至有一種常人所不及的威勢。
“不去。”
瀾之皺了皺眉,揮出最後一道氣勁。
“砰!砰!砰!”
一陣連續的炸裂聲音忽然在花園中響起,在他們面前的假山,瞬間被炸裂飛了一大塊。
小太監艱難的吞咽了一把口水。
瀾之眼珠子一轉,對着那太監說道:“你下去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