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連忙颔了下首,“回太子殿下,臣,有一事,還勞煩太子殿下解惑。”頓了頓,葛天繼續說道:“關于太子殿下所推出的新政一事。趙國乃降國,青滄,乃北齊的附屬國,以及周邊另外兩個早已附屬于北齊的勢力。可是這些國家,長久以來,都一直保持着國家的統治,雖年年
歲歲會向北齊進貢朝拜。但政權,依舊在那些國家的統治者手上。
而如今的新政卻是,所有臣服于北齊之下的各國,政權都歸于北齊統治。而他們的身份也從帝王變爲了親王,封地自治,同時,限制了每個國家的兵力……”
葛天将新推出的政令一一道來。
“怎麽,葛大人以爲,此政令有所建議?”蕭世甯的聲音有些沓長,帶着一股子的慵懶。葛天搖頭,“不,臣并無異議。隻不過臣也曾閱覽過關于當朝東朝大一統時期的史書文卷,東朝雖也有諸侯分封,但卻未有限兵限政。與之相比,臣以爲,太子殿下的政令,更爲周全,也更能夠維護政權的
統治。
臣隻是好奇,太子殿下,是如何……想到新政的。”
葛天自認博覽群書,在政治上也有獨到的見解,但是在跟随太子殿下以後,卻發現,太子殿下所行所做,有時候更讓人爲之驚歎,而後便是恍然大悟。
蕭世甯目光從辰月和晚靈身上移開,嘴角微微往上翹了一下,“本王要的,是絕對的臣服。連一絲能夠起異心的念頭,都當,一一斬斷。”他字字清明,沉聲說道。
葛天眸光閃爍了一下,恭敬的垂首,“殿下所言極是。”
兩年前。
“蕭世甯,我問你,若你在戰亂中收服了各個降國,你會如何處之?”楚懷風一邊把玩着手裏的黑子,一邊詢問道。
而在她的對面,蕭世甯的目光看起來似乎也在盯着棋盤上的棋子,可那眼珠子,卻分明是在随着她的皓白的手腕轉動。
在他思考的功夫,她的一枚棋子已然落下。“幾百年來,每個國家勢力都已經形成了自己的政治根基和不同的民風民俗。若要強行揉成一鍋,必然會出現一系列的矛盾。”楚懷風繼續說道,注意力卻放在了棋盤上,身子微微斜傾,露出光潔白皙的脖
頸。
蕭世甯登時眼底閃過一道光亮,旋即宛如一汪深潭不斷的湧動了起來。喉嚨也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
“問你呢,怎麽不說話?”楚懷風疑惑,擡起頭,衣領瞬間便将白皙的脖頸遮住了。
蕭世甯眸光黯了黯,眼神不懂聲色的将目光移開。傾身上前給楚懷風理了理衣領。
“這裏風大,小心着涼。”低沉溫柔的嗓音從他的口中的溢出,帶着以一種隐隐的暧昧。
楚懷風由着蕭世甯給自己理衣領,不過……不過就是理個衣領,他的手在她脖子上摸來摸去的做甚?
“你……”楚懷風剛想開口說話。
蕭世甯卻已經坐了下下來,道:“本王曾看過東朝的卷宗,東朝大一統之前,也是諸侯并立,各王分治。而在東朝一統之後,東朝依舊保留了那些諸侯的權力。隻不過将統治的政權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這種做法雖然能夠暫時維護一統,可是長久以往,諸侯必然會起異心。當權勢握在手中,有兵力,有統治一方的政權,更有一方百姓作爲支撐。自然,會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這,也是東朝覆滅的原因之一。”
蕭世甯娓娓道來。
楚懷風眸光一亮,眉眼中都帶着一種興奮,“繼續說。”
“若是本王,本王必會斬斷所有的根源。讓他們,連起一點心思的念頭都不敢有。”蕭世甯冷眸沉聲道。
而在說這句話時,在蕭世甯的身上,散發出了一種迫人的壓力和氣勢。
讓楚懷風的眼前都不禁爲之一亮。
“那,該如何做?”
蕭世甯伸手拿起一顆白字,落到了楚懷風方才下的黑子旁邊,一字一句道:“限權,限兵,以及,民心。”
短短幾個字,卻說的讓楚懷風臉色都變了變。
她确實有想到限權,卻沒想到,蕭世甯想到的比她更多。一種找到知音知己,能夠和自己侃侃而談的人的感覺讓楚懷風也有些興奮起來。
“限制諸侯的王權,以及軍隊,還有,封地的民心。”楚懷風緩緩道來,仿佛是在解釋蕭世甯所說的話。
蕭世甯唇線彎起一絲邪肆的弧度,“思思很聰明。”
楚懷風淡笑,不,比之蕭世甯而言,他更會舉一反三。
“既然限權,那麽,在每處封地,應當放入王朝的監察官吏進行監管。讓封地的百姓明白,他們所處在的,是在正統王權的統治之下……思思以爲如何?”蕭世甯繼續道來。
“極好。”她彎眉淡笑。
十方界,鬼墨門。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沉冷的聲音從上方響起。
“沉央!”夜帝走下來,扶起被擡回來渾身血痕的夜沉央,一張臉上滿是愠怒。
“爹……”夜沉央咬着嘴唇,俏麗的臉上滿是委屈。
夜帝立刻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犀利的眸光瞬間冷凝了起來,“誰傷的!”
“回夜帝,是一個看上去不足二十的少年。”黑袍人恭敬道。夜帝雙眸微眯,雖然夜沉央的傷勢看上去很重,到處都是鞭痕,可那人卻像是控制了力道,隻是會讓她痛,但并不足以緻命。全身最重的傷……則是她腹部所受的那一腳,幾乎已經廢掉了她一半的修爲,即
便是重新修煉,也需要花好幾年的功夫才能回到之前的水平。
“爹!您一定要爲女兒報仇!下誅殺令!一定要殺了她!”夜沉央的眸光驟然陰狠,“不,要把她抓回來,我一定要一點一點的弄死她!”見女兒這般憤恨,夜帝的臉上也滿布寒霜,伸手安撫着夜沉央,冷沉道:“放心,爹一定會替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