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昱瑾濃黑的眉毛微微攏了攏,似乎明白了楚懷風話中之意。
他從小生長在名門世家,所接觸的也都是十方界的最高階層。而在十方界,各個勢力都分勢而治,井水不犯河水。在他們這些家族勢力中,成爲一家的家主,手握族中的權勢,同樣會成爲許多人的目的。
可在十方界,就是一個憑實力和修爲說話的地方。誰的修爲高,誰才有說話的權利。
這也是十方界可以說是十分殘忍,但是也極爲簡單,公平的生存之道。
“下一個!”官兵高聲喊道。
楚懷風上前,将手裏的包袱取下。
那官兵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懷風,面露驚豔,方才倒還不覺得,這麽一細看,這小子還真生得細皮嫩肉的,漂亮的不行。
楚懷風雖然已經刻意斂去了自己的氣息,但那張精緻漂亮的小臉,在細看之下依舊惹人注目。
藍昱瑾皺了皺眉,看向那官兵,将自己手裏的包袱遞了上去,眸光冷凝,卻笑道:“官爺,該我了。”
那官兵登時隻覺得脖子一涼,将目光從楚懷風的身上移開,看向藍昱瑾,那那雙眼睛雖然看起來是彎彎的笑着的,可卻讓背脊沒由來的生出一股寒意。
“哦哦……好……”
那官兵下意識的接過藍昱瑾的包袱開始查看了起來。
楚懷風則直接進入了城門。
随便檢查了一下之後,藍昱瑾也拿着包袱走了進去。
一進城門,便能聽到小販們的叫賣聲。
這個地方,是陳國邊境的一座城池,也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穿過陳國,再到月國,就能夠直接進入北齊的邊境。
而一進入城池,他們發現,這個地方依舊有許多信奉太仙教的人。雖說沒有南塞他們所見的多,可卻依然呈蔓延的趨勢。
甚至越發的将太仙教傳的神乎其神。
楚懷風眉宇微颦,“沒想到,太仙教的勢力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方。”
藍昱瑾也感到有些奇怪,“這世上哪有什麽仙人?這些人可真愚蠢”。
仙人……楚懷風似乎想到了什麽。
那曾經關于東朝的滅亡,史書中,那名史官所載:“東朝末年,民不周載,諸侯并起。本以乃天命之禍,然,實乃天人之亂,嫉東朝之威,遂覆之。”
天人之亂……
“楚懷風,你看。”藍昱瑾拉了下楚懷風。
楚懷風也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向藍昱瑾所指的方向。
隻見一隊一隊的官兵開始集結,在街上奔跑着,吓得不少百姓們分離四散。
“看樣子,似乎陳國開始集結軍隊進行軍事演戲了。”楚懷風低聲道:“恐怕戰火要燃到陳國了。”
藍昱瑾對這并不感興趣,不過對俗世界的這些軍隊倒有些好奇。
倆人随之随便找了個茶坊,聽周遭的百姓們讨論,才知道近來所發生的事。
與陳國相鄰的月國,已經和北齊結成了秦晉之好,就在兩日之前,月國派了使臣前往北齊,遞上了盟約書信,且贈與了北齊一份大禮。
這也就說明,月國依然和北齊站到了同一條陣線上。
那麽這個時候的陳國,也就是夾縫中求生存了。前有月國和北齊,下面有南塞和鳳翔。
這個時候的它無論選擇任何一個大國作爲支撐和後盾,都有可能會直接遭到另外一國的攻打。
如果說,北齊的地理位置是處在北方的交通要塞。那麽陳國,便是連接南北的交通要道。一旦拿下陳國,那也就意味着腳步往南北都各邁了一步。
也就是因此,所以陳國才會草木皆兵。
“不應該啊……”楚懷風手指在桌岩輕輕的點着,眉目微微凝了一下。
藍昱瑾将碗裏的一大口混沌連湯一起喝進了肚子裏,才問道:“什麽不應該?”楚懷風這個時候在自己的思緒中,下意識的回了起來,“月國雖然比之一般的小國要強大一些,可對于北齊而言,也不過是米粒之珠。若說締結成爲盟約國,未免有些貪心。如今北齊已經拿下了趙國,順勢
而攻拿下月國也是遲早的事。兩邊的兵力,月國根本無法進行抗衡。按理說……月國當成爲北齊附屬,亦或是……按照他的性子,會直接吃下月國,拓爲自己的疆域才對……”
楚懷風有些不解,即便是月國的帝王尚無自知之明,妄想和北齊平起平坐,好借助北齊的勢力來保護自己。可蕭靳和蕭世甯又不是傻子…難不成,當中還有别的隐情?
當然,當這個消息傳出的時候,不但楚懷風疑惑,就連其他各國也都有些疑惑。
聽完楚懷風的一番話,藍昱瑾雖然不大明白,可卻覺得這個時候認真的楚懷風格外的吸引人。
他就這麽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開口問道:“這些大國會吞并這些小國?”
楚懷風開口道:“會。”
“那吞并之後,這些小國又當如何?”藍昱瑾好奇。
楚懷風看了眼周遭的百姓,淡淡一笑,輕輕吐出兩個字,“臣服。”
“太子殿下,我北齊的官吏已經派往趙國同青滄國交涉,兩國對于太子殿下所下的政令,封王自治并無任何意見。并且即将實行新政。”葛天恭敬道。
蕭世甯嘴角勾了勾,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絲滿意,“如此,甚好。”
葛天頓了下,似乎有什麽想說但又不敢說。
“有什麽想說的,便說吧。”看出了葛天的就接,蕭世甯直接開口,身子也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大廳的外邊。
而外面,隻見辰月和晚靈在互相切磋着武藝。
看到這一幕,葛天也微微愣了一下,他也跟随了太子殿下一段時日,雖說他猜測不到他的心意,但也好歹已經能夠了解了他的性情。
太子殿下絕非能夠容忍底下的人以下犯上,可卻對于晚靈姑娘極爲容忍。
而現在,他也察覺到,在太子殿下的眼中,劃過一絲明顯的酸溜溜的味道。葛天心中不明白了,這晚靈姑娘是那位“左公子”的侍女,太子殿下愛屋及烏他能理解。可太子殿下……在酸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