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頓了頓,“化臻以下,若是換血……就……”
“就怎麽樣!”蕭世甯的聲音仿佛是直接從喉嚨裏出來的,有些嘶啞,甚至帶着些顫抖。
绯蘿颦了颦眉心,看着蕭世甯,“沒有人知道會怎麽樣,但……恐怕,兇多吉少。”
那丫頭該不會真的跟蕭世甯換了血吧?如果真的有什麽事,即便是姑蘇白也根本救了不了她。
不……姑蘇白不會讓她有事的。她可是他留在這個世間,唯一一個繼承了他的人。
聞言,蕭世甯整個人都似乎顫了一下。
绯蘿面紗下的臉也有着些疑惑,一個跳動飛躍到了院子中的假山上。
“你認識池淵嗎?”蕭世甯沉聲開口,眼臉下是一片蔭翳。
“池淵?”绯蘿略微思索了一下,她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很熟悉啊……好像有那麽點兒印象。
她想起來了。
在二十年前她聽說過這個名字,二十年前在十九歲時修爲就已經到了化臻巅峰,當時幾乎震驚到了整個十方界。
但這個人就跟昙花一現一樣,很快便失去了消息,據說也失去了行蹤。
後十方界的勢力高層有傳言,池淵早已接管花間島,成爲了一方勢力的霸主。
可卻沒有人知道,池淵如今的修爲,究竟是如何了。
“你問這個人做什麽?”绯蘿疑惑。
蕭世甯嘴角彎起一抹譏诮的弧度,“你要找的人,不是思思的師父嗎?而池淵,正是思思的師兄。你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聞言,绯蘿驚訝之餘,被蕭世甯這一涮,面紗下的老臉不禁一紅。
輕咳了兩聲。
“那個……我和她師父也很久沒有見過面了。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不過池淵竟然也是他的徒弟?這倒是讓人匪夷所思。
雖然有傳聞池淵和望君涯似乎有着匪淺的關系,但也僅僅是傳言,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更何況即便有什麽關系又如何?隻是沒想到,池淵竟然也是他的徒弟?
那他呢?究竟在什麽地方?無論是十方界還是俗世界,她都找不到他的蹤影。
绯蘿不知道池淵的身份,那麽必然也不會清楚,池淵所在的地方。
蕭世甯雙眸微凜,他可以肯定,思思一定是被池淵帶走了。可究竟帶去了什麽地方?如果找遍了整個大陸,都找不到思思,那麽……
池淵會不會将思思帶去她曾提及過的十方界?
而十方界,又究竟在什麽地方。
“如果說你那乖媳婦兒是被池淵帶走了的話……走啊,我帶你去十方界啊。”绯蘿有些興奮的誘引。
蕭世甯容色有些波動,眼簾微擡,“不,我要在這裏等她回來。”
如同當年在隅關的王府中一樣,他出去四處尋找思思,卻留下了辰月在府中等候。
就是因爲他害怕思思一回來見不到他會擔心,更擔心倆人之間會因此而錯過。
可這一次,他想親自看到她回來,想第一時間能夠見到她。
所以,他幾乎傾盡了所有勢力在整個大陸搜尋思思的下落,自己卻留在了北齊。
他知道,思思一定回來。
他一直這樣相信着,這個想法在他的心底紮了根。一如她早已在他的心底紮根一樣。
绯蘿第一次在蕭世甯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這種堅定不可動搖的神色。
從前,绯蘿見到蕭世甯的時候,隻覺得這個男人十分漂亮,可這種漂亮就像是緻命的毒物,帶着一種邪邪的妖氣。
除了那個女子,其他任何人靠近這個毒物,都會遍體鱗傷,甚至緻命。
而現在,這個男人卻将那種邪氣壓了下來,多了一種從靈魂深處所散發出來的強者威壓,這種威壓,同時伴随着身于上位者,至高無上的迫力。
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她在他面前,如果她不釋放出自己的威壓的話,有時候竟然也會感覺到一絲不自在。
他,成長了。
忽然,她從袖子裏扔出一了一個小瓷瓶。
蕭世甯動了一下手,便接在了手裏。
“這是十方界中大家族裏,最喜歡用來強行提升修爲的丹藥。雖然所能提高的修爲微乎其微,不過還是有那麽點用處的。”绯蘿揚聲道:“想要保護你心愛的人,也得提高自己和自己手下的本事才是。”
蕭世甯看着手裏的小瓷瓶,看不出什麽情緒,但手心卻是緩緩的攥緊。
說完,绯蘿的身形一動,已經如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屋頂上。
腰間的鈴铛也随之響起一串清脆的鈴音。
“徒弟,那我就先走了。”绯蘿自說自話,“這次見你,可比從前可愛多了。”
話落下,鈴铛的聲音和绯蘿便已經消失在了屋頂。
整個地方都再見不到她的一絲蹤影,就好像她從沒出現過一樣。
蕭世甯眸光幽深,濃濃的睫毛在眼簾上打上了一片蔭翳的陰影,仿佛将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旋即起身,邁着步子,緩緩走朝着議事廳的地方走去。
議事廳中,早已有人等候在其中。
站在左邊的,是一名書生模樣,卻十分朗俊的年輕男子。
而這名男子,正是不久前從雍州城回來的葛天。
在上位,則站着辰月和江逐,一左一右。
“參見太子殿下。”葛天立即垂首恭敬道。
蕭世甯并未看他,直接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來。
葛天也随之躬着身子轉了過去。
蕭世甯如君臨的王者,看着自己面前的葛天,嘴角緩緩勾勒一絲笑意,卻并不說話。
葛天皺了皺眉,但蕭世甯既未開口,他也沒有說話,繼續躬着身子。雖然動作十分恭謙,但卻讓人感覺到一種不卑不亢的風骨。
“葛天。”蕭世甯忽然出聲,輕拖了一下尾音,讓人隻覺得渾身一涼。
“下官在。”葛天沉聲道。
蕭世甯唇角輕挽,“坐。”
葛天颦了颦眉,太子殿下果真讓人難以捉摸。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