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風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我什麽時候說要嫁給你了?”
藍昱瑾盯着楚懷風,一副受了欺騙的憤怒模樣,“你又騙我!”
楚懷風渾身一激靈,“我什麽時候騙你了?”
池淵看藍昱瑾的眼神也微冷了起來。
“上次在桃花林你也騙我,這次你又騙我。”藍昱瑾理直氣壯。
楚懷風:“……”她有點不是很懂這個少年的腦回路。
這時,藍玉痕卻忽然站了起來,走到藍昱瑾身邊,将他往後拉了一下,禮貌溫雅的說道:“家弟有些魯莽,還請島主和懷風小姐見諒。”
藍昱瑾有些不滿,可看到藍玉痕的動作,也暫時安分了下來。
“既是如此,那藍大公子還是需要好好管教一番才是。”池淵也禮貌謙和的回應。
二人你來我往,就像是博弈一樣,謙遜有禮,卻飛濺着無形的戰火。
楚懷風求生欲極強的往後退了兩步,躲在了池淵身後。
藍玉痕目光幽幽的盯着池淵,唇線忽的一彎,“三弟娘親去世的早,自小便是由我看着長大,确實疏于管教。池島主若是願意的話,可與在下一同管教便是。”
這話乍一聽起來似乎沒什麽毛病,可那語氣卻是帶着些許或明或暗的暧昧。
楚懷風眉梢微挑了一下……這藍家大公子的話,貌似很有深意啊……
池淵臉色驟然變得冷沉了下來,可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态,恢複了原樣。
“本座可沒那麽閑心去理會他人的事情。”池淵清冷道,“師妹,我們走。”
楚懷風抿了下嘴,跟了上去,“是,師兄。”
于是,好好的一場招親大典,就這麽半途而終結了。
讓人感到驚訝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感到不滿。
當然,除了藍家的公子。
藍昱瑾想追上去,卻被藍玉痕攔了下來。
“大哥……”藍昱瑾有些着急,快煮熟了的媳婦兒可不能就這麽跑了啊。
藍玉痕卻很是認真的打量了藍昱瑾一眼,“你當真想娶她?”
對于這個弟弟的心思,他再也了解不過。
他不喜歡的事,無論他再怎麽逼迫他,他都不會去做。可要是他認準了的事,那就是死理兒。
藍昱瑾看向楚懷風他們離開的方向,思索了一下,然後重重的點了下頭。
藍玉痕了然,而後緩緩說道:“雖然,他們不招親了……”揚唇一笑,“可我們沒說,我們不提親啊。”
聞言,藍昱瑾瞬間眼睛亮了起來,嘴角一咧,“大哥英明!”
藍玉痕笑而不語,看着池淵的方向,目光幽幽的隐下一絲異樣的光澤。
“師兄可怪我?”
回桃花林的小道上,楚懷風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池淵淡笑,微停了一下步子,轉眸看向身邊的少女,見一片桃花恰好飄落在了她的發間,伸手爲她将那片桃花撚了下來。
“爲何要怪你?”
說話間,二人又緩緩的邁着步子走了起來。
一個是極爲張揚的紅裳,而另一個,則素淡雅緻到了極點。明明是反差那樣強烈的兩道人影,可走在一起卻沒有一點違和感。
周圍的桃花紛飛,在倆人身後漫天旋舞,美得宛如一幅展開了的花卷,讓人心醉。
“我猜你也不會怪我。”楚懷風眉眼挑起一絲明媚的笑意,“這件事本來就是師兄的不是,哪有給有夫之婦招親的。”
雖然說的有些譴責的意味,可語氣裏卻帶了些嬌嗔,讓人想怪也怪不起來。
池淵伸手摸了摸楚懷風的腦袋,寵溺一笑,“淘氣。”
楚懷風也笑了,本來她還擔心,直接回絕會讓池淵不高興,所以才想到在招親大典上,當着所有人的面編個故事,讓這件事兒徹底給消停了,也好保齊花間島的顔面。
不過沒想到過程竟然進展的這麽順利。
幾乎這件事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這樣也好,也省了她不少功夫。
這件事過後,至少師兄很長一段時間内,不會再想着讓她和蕭世甯和離了。
“本想爲你重新找個夫婿,不過,既然你不喜,那位兄也就不勉強了。”池淵輕笑了笑。
楚懷風眉眼微妙的挑了一下,是嗎?
師兄當真是因爲她不喜嗎?她怎麽覺得是因爲他自己不喜呢……
還别說,楚懷風當真是猜對了。
“對了,師兄,那位藍家大公子,你很熟嗎?”她仔細着的問。
“藍家大公子,藍玉痕?”池淵從容反問。
“原來藍家大公子叫藍玉痕。”楚懷風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池淵容色溫潤,一如既往,“十方界的勢力,爲兄還不曾與你說過。不過日後你自然知道。這藍家,便是十方勢力之一。如,天瀾慕容家,與之齊名。”
天瀾慕容家,楚懷風瞬間眸光便緊凝了幾分。
“而藍玉痕,便是藍家大公子,也就是如今藍家的主事人。修爲……”池淵眼裏流露出一絲傲然,“在我之下。”
“藍家于十方界中由來已久,以家族爲根基雄踞于大陸之腹。而這藍家三少爺,藍昱瑾,則是藍家這幾百年來,所出資質最佳的子嗣。其天資稱爲天才也不爲過。”
池淵說着,看了楚懷風一眼,“若說資質……你可比他差多了。”
楚懷風:“……”她知道她的天資并沒有那麽高,可也不至于這麽損她吧。
“可是,你卻比他們多了别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即便是天才,也無法媲美。”池淵又補充了句。
“什麽東西?”她問。
池淵笑了笑,隻是看着楚懷風,并沒有言語。
池淵其實還有句話沒有說,這種東西,在蕭世甯的身上也有。
那種東西會發光,連帶着他們整個人也會散發出那種光芒來。
池淵心中忽然黯了一下,也許,就是因爲這……所以,師父才會收師妹爲徒的吧。
見池淵不答,楚懷風也不追問,而是問起了之前的問題,“那藍家大公子和師兄你究竟是什麽關系?”池淵眼神微不可見的斂了一下,淺笑道:“十年前,見過一面,後,再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