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風不鹹不淡:“謝謝誇獎。”她可不認爲,殷雪姬當真把她當兒媳婦。對于殷雪姬來說,恐怕她就是個突然發現的一個好玩的玩物,就跟白菜蘿蔔一樣。
什麽時候她不耐煩了,就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殺了。
殷雪姬媚意橫生的看了她一眼,笑的有些滲人。
楚懷風目光卻凝視着巫騰的身上,沉聲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麽兩次對蕭世甯母子下幻香以誘發他們的瘋魔之血?又爲何,要受秦隽所驅使?”
三個問題,都帶着逼人的勢壓,在這方天地中帶着一種肉眼不可見的力量朝巫騰逼去。
巫騰一雙渾濁的眼睛緊緊的眯了起來,這個女人,明明修爲連化臻都沒過。可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那強大的精神力,竟然比許多的化臻期的高手都要強。
果然……那個男人說的不錯,這個女人,确實不一樣。
可即便精神力再強又如何,修爲不能達到相應的高度,也到底隻是一個俗世界的普通高手罷了。
巫騰面無表情,隻是盯着森森的盯着她們二人。
時間仿佛靜止了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吐出了幾個字,“十方界,浮香殿,巫騰。”
楚懷風嘴角挑起一絲冷笑,“果然。不過,一個堂堂十方界的高手,竟也會摻和一個俗世界宮廷中女人之間的争鬥,倒也是讓我刮目相看。”
前面兩次對殷雪姬和蕭世甯的下的幻香,很明顯,巫騰都是受柳妃所指使。
可後面怎麽會跟秦隽牽扯在一起,這就不得而知了。
殷雪姬眼裏閃過一絲别有意味的笑意,雙手曼斯條理的理着自己的衣袖,好整以暇的聽楚懷風套話。
果然,對于楚懷風的話,巫騰的眼裏也蘊出了一絲怒意。
即便知道是激将,可他還是上了鈎,道出了之所以幫助柳妃的原因。
他大半個人都隐沒在了迷霧中,有些迷幻,整個人都飄渺的像是鬼影,聲音沙啞沉冷,“我的妻子,是俗世界的人,當年,柳妃未進宮之前,曾于我妻子有恩。我便答應她,若有需要,必将相助一次。”
他尖銳的雙眸盯着殷雪姬,“而柳妃第一次找我,便是,因爲她。當年,她召我進宮,本意是想借刀殺人。讓我替她除去這個女人。
不過,從我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便知道,這個女人,便是那得上天妒忌的羲和族人——擁有過人的絕美容貌,更是天資聰穎無人可及。簡直可堪稱這個世上最完美的人。
隻可惜,這一族人卻像是受了詛咒一般,每個人族人,體内都潛藏着一個‘魔鬼’。一旦她們受到強烈的刺激,就會将那個‘魔鬼’勾引出來。”
他沒說的是,羲和族人,不但遭上天嫉妒,更是遭十方界的忌憚。若不是根本尋不到羲和族人的居住之所,恐怕十方界的人早就已經将羲和族人殺了個幹淨。
一旦羲和族人開始走上了武戲的修煉之道,恐怕,這個世間根本沒有人能夠與之匹敵。
這樣的族人,可是說是他們眼中極大的威脅。再加之,一旦羲和族人身體裏的‘魔鬼’被放了出來,更是這世間的一大禍患。
所以但凡是見到羲和族人,他們都會毫不留情的抹殺。
既是嫉妒,也是害怕和忌憚。就像是當年對那個禍亂十方界的大魔頭姑蘇白一樣。
隻不過可惜的是,這個姑蘇白已經強大到了他們根本抹殺不掉的地步。不但抹殺不掉,人家還堂而皇之的在十方界建了個望君涯。硬生生的将本來隻有十方勢力的十方界擠成了十一方勢力。
好在的是,這個大魔頭已經消失了幾十年,甚至讓十方的人都幾乎快忘了他的存在……
而他當時留在俗世界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和身份,所以并沒有直接抹殺殷雪姬。更何況,當時他也無心參與這些事。
“而柳妃當時也發現了殷雪姬的異樣,爲了還她的恩情。我便告知了她,如何做,能夠徹底将殷雪姬的瘋魔之血徹底誘發。并給了她一點幻香,暗中放在了殷雪姬的寝宮之中。”
嘶啞陰沉的嗓音就像是黑夜裏屠戶磨刀的聲音,讓人遍體生寒,那雙眼睛緊緊的盯着她們,沒有移開半分。
“至于,蕭世甯……”他幹裂的嘴角冷冷一笑,“不過也是柳妃求我辦的最後一件事罷了,一個窮途末路的女人,最後也隻想毀了她所厭恨的一切吧。”
楚懷風心下暗道:果然,殷雪姬和蕭世甯都是他在暗中動的手,而這兩件事的幕後主使人,就是柳妃,并非秦隽。
她又繼續說道,語帶譏諷,“十方界浮香殿的高手,竟能爲一個後宮的女人所驅使,這要是傳回十方界,莫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巫騰眉毛緊皺,那一直一個語調的聲音終于勃然大怒,“胡說八道!我與浮香殿早已沒有半點關系!”
楚懷風挑了挑眉,唇角含笑,“哦?”
殷雪姬目光瞟向了楚懷風握在背後的手,此時她的手上正覆着一層淡淡的流光,正在緩緩的修複着她的傷口。胸口也在調整着頻率,恢複着整個身體的元氣。
眼裏隐下一絲玩味,也不緊不慢的看起了戲。
不錯,楚懷風這個時候,是故意在引開巫騰的話,趁機回複自己的元氣,修複身體。
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會是巫騰的對手,而殷雪姬,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殷雪姬的修爲也不過剛過化臻罷了。
但是巫騰的修爲怕是比化臻還要高上一個境界,憑借她們倆根本不會是她的對手。
“聽起來,似乎跟你的妻子有關系?”楚懷風揚聲詢問。
從一開始巫騰的話中,他提起妻子時的溫柔,她便知道,他的妻子于于他而言,才是軟肋。
似乎是因爲楚懷風提到了他的妻子,巫騰眼中的煞氣也漸漸的消沉下來不少。“當年,我爲浮香殿在俗世界辦事時,結識了我的妻子。”巫騰像是回憶起了美好的什麽東西,嘶啞的嗓音竟也不那麽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