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複仇,已經是加諸在了徒兒身上的責任,也是我必須,爲自己曾經所犯下的過錯所做的贖罪……”
這句話,也是她曾經對池淵所說過的話。
這些事,并非執念,也并非欲念。而是生而爲人,本就應當接受的,最真實,最本我的情緒。
忽然之間,她似乎覺得心胸之間豁然開朗,像是明朗了什麽似的。丹田中的那乳白色的光暈轉的也越來越快,就像是快要沖破了什麽壁障一般。
隻是那安撫着他的人,卻是輕歎了一聲,便再無了言語。
而此時此刻,在遙遠的地方,一雙洞徹天地的眸子,也緩緩的睜了開。
一朵飛花漸漸的旋落在他的手中,輕輕凝落在了指尖。
而隻見他的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那飛花便立刻又飛了起來,非但沒有往下墜落,反而越飛越高,朝着遠處水天相接的地方飛了過去。
他的聲音有些贊許,也有些失望,“果然不愧是我選中的人,這般竟也能感悟突破。可是,這又如何呢?重活一世,竟還是做不到,太上忘情……當真是令,爲師失望。”
床上的少女身上忽然開始流轉着一層淡淡的光澤,這光澤讓她整個人都像是一個睡着了精靈一般,美好的讓人心動。
“思思……”蕭世甯神色微變,從原本趴着的姿勢坐了起來,看着楚懷風的變化有些害怕。
可當他再仔細觀察了一陣之後,心才稍微放了下去。
他知道,這是她的修爲突破的征兆。
旋即立刻站了起來,稍微離的她遠了些。
在修爲突破的時候,周圍越是安靜,對于突破越加有利。
隻她身上的流光越來越濃,流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那流光幾乎将她整個人都包裹在了其中,覆在她身上不斷的流動。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那流光才逐漸的淡了下去,滲透進了她的身體當中,消失不見。
彷如子在她周圍的流光都被她的身體吸收了似的。
同一時間,她體内流轉的真氣也在逐漸修複着她體内的髒腑。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意識也漸漸的轉醒了過來。
身子變得比從前輕盈了許多,被震傷的傷勢也已經愈合了。
可是她剛一醒,腦子裏又是一陣劇痛,這種痛比之前更加難以忍受。
秦隽……她想找秦隽。
這是大腦傳遞給她的信息。
不……楚懷風想将這種想法從腦海中甩出去,可卻怎麽也甩不出去。
她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可剛一下床,腦子裏就像是一團亂麻在一起絞着,痛的随時都要爆炸。
整個人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他們對她做了什麽。原先她以爲隻是中了幻香,可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這不是幻香,那不是幻覺。那種東西在改變她腦子裏的意識。
這時候,蕭世甯走了進來,剛走到外間,便聽到有點動靜。
可當走進來看到楚懷風半跪在地上作勢要起來時,立刻上前雙手一把将她攔腰抱了起來,不由分說的放到了床上。
彎着唇輕笑了笑,“你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
楚懷風卻隻是淡淡的看着他,強忍着深入骨髓的疼痛。
“晚靈呢。”冰冷的聲音帶着一絲質問。
蕭世甯愣了一下,眼裏開始隐隐浮現出一抹冷意,面上卻笑道:“思思還在生我的氣嗎?”
楚懷風隻是盯着他,她的确有些惱,再加上那陣陣的痛楚,讓她并不想和蕭世甯說話。
蕭世甯手指僵硬了一下,眼底的紅光一閃而逝。
“思思生我氣也沒有關系,乖乖的在府中呆着便好了。其他的事,交給我去辦。”俊美的容貌溫柔的笑着,但卻無端的給人一種寒意。
“晚靈呢。”她再次冷冷開口。
要是以前,她絕對不會擔心晚靈,可是現在,蕭世甯已經不是從前的蕭世甯了。
她親眼看見蕭世甯傷了晚靈,當時若是她再晚去一步,晚靈能不能活下來都是未知。蕭世甯,是當真想殺了晚靈的。
見楚懷風一直這般冷淡,蕭世甯臉色也漸漸的開始蘊起了怒意。
“晚靈沒事。你就這般不信任我嗎?”
楚懷風還是同方才一樣的看着他,眼裏無悲無喜。她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麽态度來對待蕭世甯。
她也知道,現在的蕭世甯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的性情和從前相比,幾乎完全是變了一個人。
而唯一的方法……
可是她現在又不能那樣做,因爲她目前的修爲根本還不夠。隻要再突破一層,到了玄冰訣第九層大圓滿,她就能夠達到化臻了……
所以目前她隻有再等等,等到自己修爲達到化臻。
而晚靈,既然他說了沒事,那晚靈應該也好好的回來了。有辰月在,她倒也不至于太擔心。
她緩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可剛一起身,那陣疼痛又更加激烈的向她襲來。
她緊咬着下唇,臉色泛白得難看。
她像是被什麽侵蝕着她的大腦和意識,腦海中浮浮沉沉,又頭痛欲裂。
她想離開這裏,她想走出去,她想去找那個人。
巫騰看着端坐在面前,嘴角含笑,控制着蠱香子香的男人。
這種蠱香,是他們浮香殿殿主,五十年前多制,據說,是想爲了控制她所愛的人,至于後來怎麽樣,他就不清楚了。隻知道,這蠱香之後變成了浮香殿中的禁香。
配方也被藏了起來,無人得知,更不得去擅自調配。就算是在整個十方界,也是一個秘密。
若不是他從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這種香料的配方,哪怕是窮盡他一生,也調配不出這種蠱香。
中了子香的人,無論是誰,都逃脫不了母香的控制。即便是十方界再厲害的高手,也無法解得這香。
而解這香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
他眸色淡淡,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就是,體内有母香的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