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宿長雪眉間冷冽。
晚靈雖然早就知道那兩個老頭就是秦隽的人,但如今又聽楚懷風一說,還是忍不住的罵出聲。
“秦隽這個渣男!怎麽哪兒都有他!下次見到他,非把他給大卸八塊不可!”
晚靈激動的一陣罵。
而楚懷風和宿長雪卻面面相觑。
“晚靈……渣男兩個字……你是從哪兒學來的?”楚懷風神色不太自然的問道。
雖然她和秦隽卻有血海深仇,但也不至于這麽激動。不過對晚靈口中的渣男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晚靈皺了皺小鼻子,“秦隽不就是個人渣嗎?出爾反爾,言而無信,忘恩負義,草菅人命,虛情假意,道貌岸然。可不就是個渣男!”
楚懷風:“……”
面對晚靈這幾乎完全不用經過大腦脫口而出的一席話,她竟一時無言以對。
晚靈說的……似乎的确是這麽回事兒。
宿長雪也很是滿意的點了一下頭,“看來,晚靈這段時間以來,學問的長進還是很大的。每個詞語,都用的十分之精準。”
晚靈挑了挑眉,很是大方的收下了長雪的誇贊。楚懷風好笑的揚了揚唇,旋即繼續說道:“上次的津門關一役,确實是秦隽在幕後主使。而那兩個老頭,也是聽命于他。所以,以後我們行事要更加小心,尤其是這兩個人,亦或是……和他們擁有幾乎相同
修爲的人。”
楚懷風說着,神色也越發的冷凝,認真。
倆人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紛紛點了點頭。
“屬下明白。”
“這段時間,秦隽處理鳳翔的事務應該暫時脫不開身,那兩個老頭暫時也許會忌憚池淵師兄,不敢欺上門來。而在這段時間内,你們二人務必要勤修武藝。”
楚懷風定定的看着他們,冷聲下着命令。
晚靈和池淵互相看了一眼,眼裏都隐下一抹凝重。
“是。”
他們二人本就不是尋常人,他們能夠感覺的到,有一股力量遠在他們之上。而他們的少主,正在帶領着他們漸漸的觸及那個領域。
但在真正接觸到那個領域之前,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能力。
隻有這樣,他們以後才更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成爲她的左膀右臂。
楚懷風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臉上滿是凝重,明明和這般沉重的情緒和那張少女般容貌完全不相符,卻端端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感。反而增添了些許清冽幽冷。
“小姐何須憂慮。”宿長雪瞧着楚懷風,眼裏眯起一絲笑意,忽然開口。
“小姐可别忘了,你是我們的少主。而我們的少主,向來不懼于世間萬物。铮铮鐵骨,無愧蒼生,更,無懼于天地。”
宿長雪說話向來喜軟綿無力,帶着一股子的慵懶,偏生想裝作風流絕世。
可這一番話,每一個字,都铿锵有力,都像是一記重鼓,敲擊在他們每個人的心上。
楚懷風也像是醍醐灌頂,目光不由看向了長雪,卻發現,長雪本就看着她,那雙眼睛裏,就和小時候一樣,這麽多年來從未變過。
那眼裏,是對她全部的信賴,毫無保留。而那種信賴,是帶着一種重量的。
下意識的回眸看了眼晚靈,卻發現,晚靈也是如此,隻是笑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楚懷風忽的粲然一笑。那原本壓在心中的陰霾在這一瞬間便散了開來。
“長雪說的對,是我太過杞人憂天了。沒想到,活了兩世,倒是越活越回去。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無論會發生什麽,再應對就是了。”
楚懷風灑然的說道,而在這個時候,她發現她的心境又發生了變化。
在方才的那一瞬間,好像感到到了什麽東西,而那種微妙的感覺極快的在腦海中閃過,卻怎麽也抓不住,
不過現在的這種心境,卻讓她十分的舒适。
原先心裏所有的不安和擔憂,仿佛在這一瞬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楚懷風嘴裏不自覺的呢喃出聲。
而同時,她感覺到她的精神似乎進入了一個極爲玄妙的境界。
渾身都輕飄飄的,就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般。
“小姐?”宿長雪忽然開口輕喚。
看到面前那個雙眼一片死寂,忽然之間變得毫無生氣的少女,心中沒由來的一陣驚慌。
而随着這一聲輕喚,那原本宛若人偶一般死寂的少女,就像是一副黑白畫,忽然被染上了色彩,活絡了過來。
“忽然想通了些什麽,所以有些入神。”楚懷風笑着解釋。
可宿長雪和晚靈卻默契的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和擔憂。
入神?剛剛他們所看到的模樣可不像是入神這麽簡單。方才小姐的樣子,分明就像是一個忽然沒有了生氣的死人。
不過聽小姐這樣說,他們也不多問什麽。
“對了,長雪不跟我說說,燕國那邊的事嗎?”楚懷風淡笑着詢問。
宿長雪也輕勾了一下嘴角,開始跟楚懷風彙報起關于燕國的事。
“在津門關的時候,我得到從燕國傳回來的消息,那邊遇到了些麻煩。而當時小姐也不在,所以屬下便自作主張去了燕國。”宿長雪先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澗溪谷的弟兄們,按照小姐的吩咐,在燕國中開始紮根,并以金組爲主,以商人的身份進駐,而暗組則提供情報支持。可是,在我們的人進如燕國後,似乎就被人發現了。”
說到這兒,宿長雪也有些奇怪。
“但對方好像根本沒有想要緻我們于死地,也好像知道我們要做什麽……一邊暗中和我們交手,給我們使絆子。若不是我去的及時,恐怕,我們潛入燕國的弟兄們,或許,早就被擠出來了。”
“小姐,您在燕國沒什麽仇人吧?”宿長雪突然一問。
楚懷風還愣了一下,“仇人?”“雖然我很久以前去燕國遊曆了一番,但也是許久之前的事了,連一個人都未結識,又怎麽會有仇人。”楚懷風有些好笑,“怎麽會這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