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雪姬越是這般笑,柳妃的臉色就越是難看。那原本就猙獰的臉頓時變得更加的扭曲難看。
殷雪姬像是笑夠了,修長的手指撩人的撫弄上的自己唇畔,而後伸出手指輕輕指了一下柳妃。
“你知道嗎?你這般樣子,要說你是瘋子,恐怕也沒有人會不信吧~”
“你!”柳妃恨恨的盯着殷雪姬,可除了一個你字,卻也吐不出什麽言語來。
“你說,我是瘋子?”殷雪姬反問似的又指向了自己,好笑道:“你倒是說說,我哪兒瘋了?恩?”
柳妃黛眉緊緊的攏在一起,恨聲道:“除了瘋子,又有誰會想要殺死自己的心愛的男人!又怎麽會像你這樣瘋瘋癫癫,盼望着自己的兒子去死!又怎麽做出那麽多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出的事來!”
柳妃像是翻出了從前的一筆又一筆的舊賬,沉聲将從前的事一字一句的再次複述了出來。“當年,皇上不過是寵幸了你宮裏的一名宮女,可第二天,那名宮裏就被你拔了舌頭,甚至讓太監羞辱了她。有一日,不過是因爲皇上多看了後宮裏一個不受寵的妃子一眼,可不久之後,你就化了那妃子的
臉,滿臉的鮮血,甚至爬滿了蛆蟲。從那之後,皇上确實沒有再多看那名妃子一眼……可皇上卻因此漸漸的離你越來越遠。
還有,你還記得那些被你殺光了的,你寝宮裏的宮女和太監嗎?血流成河的宮殿,即便現在宮裏的人都閉口不言。可單反資曆老一點的宮人都知道……殷雪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柳妃想起曾經在宮裏所發生的事,也不由渾身毛骨悚然,“生下了蕭世甯之後,幾次三番差點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給弄死。卻隻是因爲想借這個理由讓皇上親自來見你……殷雪姬,你說,你這不是瘋子又是什
麽?!”
這些事,就是宮裏的秘密。和那些消失在宮裏的人一樣,成了宮裏不能說的秘密。
雖然柳妃也會殺人,能夠在這宮裏生存下來的人物,誰的手上不會沾點血。更何況是占據着後位的那個女人。
可是他們,卻是遵循着這個後宮中潛藏的規矩。
有些事,皇上知道,但是他不會管。因爲她們之間的争鬥還沒過界。
可是殷雪姬卻不一樣,她生生的把整個北齊的後宮,變成了一個地獄。性情喜怒無常,全然憑着她的喜好,對底下的人做出各種各樣的慘絕人寰的事來。
殷雪姬笑了笑,擡眸看向柳妃,“柳妃娘娘,對我所做的事情,倒還真是……如數家珍呢……”那和蕭世甯幾乎如出一轍的桃花眼泛着隐隐的寒光。
“難道,你們以爲,你們又能好得到哪裏去?不過是我做的力道更重了幾分罷了。真當你們手上幹幹淨淨?”殷雪姬冷聲笑道。
“是啊,誰手上也幹淨不到哪裏去。可是卻沒有人能做到像你這般……冷血,無情!”柳妃說這話時,聲音都幾乎在發顫。
殷雪姬幽幽一笑,“殺了,又如何呢?至于怎麽死,生而爲人,他們無法選擇,那麽,我就替他們選擇了,有何不好?”
“那是因爲你的身體裏就流着瘋子的血,你是,你的兒子也是!你們根本不是正常人!隻要一受到刺激,你們就會發狂,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控制不住的想要殺人!你說……對嗎?殷,雪,姬。”
柳妃像是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得意的笑了起來,“從前,我以爲,隻有你這樣,但沒想到,你的兒子,竟然也跟你一樣!”
殷雪姬漂亮的眉毛輕輕凝了一下,思緒忽然過了一下許久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當年的事,是你刻意而爲之?”殷雪姬身子陡然坐了起來,身子上的輕紗一揚,綿綿的覆在了她的身上。
雖然她會控制不住自己體内的瘋魔之血,但不代表她傻。羲和族人的性情,從不會影響他們與生俱來的天賦。
柳妃到了這個地步,也不隐瞞。
“不錯,因爲我發現了這個秘密。一個,關于你的秘密。而一個皇帝,又怎麽可能會寵愛一個瘋女人呢?哈哈哈哈哈……”柳妃從未覺得自己赢殷雪姬赢得這麽幹淨利落。
“馬上,就是你的兒子了。你的兒子也會和你一樣,成爲一個瘋子。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怪物!”
殷雪姬雙眸陡然一冷,幾乎是眨眼的功夫,那身子已經到了柳妃的身前。
柳妃頓覺得脖子一痛,那脆弱的喉骨已經被殷雪姬那隻手捏在了手中。
“呃……”柳妃面容扭曲,根本說不出話來,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恐慌。
“你是不是以爲,我當真不敢殺你?”殷雪姬冷漠的開口,眼裏頃刻之間覆滿一片血色。
柳妃的瞳孔圓睜,幾乎不敢動彈。妖怪!果然是妖怪!蕭世甯和殷雪姬一樣,都是怪物!
殷雪姬素手隻要輕輕一動,柳妃就會立馬一名嗚呼。
可是她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手腕一動,一把将柳妃扔在了地上。
而就在幾乎同一時間,房間内忽然出現幾名身手利落的侍衛,他們個個眼睛冷厲的注視着殷雪姬。似乎隻要殷雪姬一動手,他們就會撲上去。
柳妃艱難的咳嗽着,看到突然沖進來的護衛也有些意外。
殷雪姬似乎早就料到似的,沖着他們幽幽一笑,“我可沒有殺人喲~放心~”
這語氣,說的簡直就像是一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孩子。可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幾名護衛相視了一眼,這才退身立刻消失在了房間當中。
而這一幕也讓柳妃有些莫名,可一時竟什麽都想不出來。
“柳妃娘娘怕是太久沒見過我殺人,有些想念的緊。要是柳妃娘娘想見識一下……那不然,我就拿你來試試,你覺得怎麽樣呢?”殷雪姬笑嘻嘻的開口,說出的話卻是讓人頭皮發麻。柳妃心裏一驚,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這落魄的模樣哪裏還有平時裏那尊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