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倆人都很心知肚明,九王爺并不是池淵的對手,而池淵應付起九王爺來更是不費吹灰之力。但卻好像是貓逗耗子一般,幾乎是放慢了十倍的速度和九王爺過招。
而這種速度和那種不尋常在二人之中流轉着的東西,也讓晚靈和辰月看的更加的清晰。
越看,二人越是覺得從中受益匪淺,就好像,池淵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和力量,在讓他們窺見一些他們從未窺見過的東西。
在那一瞬間,晚靈和辰月似乎感悟到了什麽,但那種靈光隻是一閃而逝,便再也抓不到蹤影。
倆人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武癡,所以當看到池淵和九王爺的過招時,都聚精會神的想要繼續看下去。
直到倆人停下手,兩人才默契的相視了一眼意猶未盡的各自去忙活各自的事去了。
隻不過,倆人在面對對方的時候,都好像有着那麽一點的别扭。
心月宮。
穿過長長的宮中回廊,一名宮女領着一位披着黑色鬥篷,帶着兜帽的人,避開了所有的宮人,快速的朝着心月宮中走去。
“娘娘。”宮女将黑衣鬥篷人帶進内間,恭敬的對着屏風裏面福了福身子。
而那個黑衣鬥篷的男人,隻是站在外面,不卑不亢,也沒有任何一點恭敬的意思。寬大的兜帽遮蓋住了他的整張臉,身子也被鬥篷包裹在其中,看不出男女。
柳妃這才緩緩從屏風後面,邁着蓮步,款款走了出來。
看到面前帶着兜帽的人時,柳妃那原本眉眼都飛揚着的傲氣也收了起來,貌似熟絡的颔了颔首,“巫先生。”
宮女自覺的福了福身子,立刻恭敬的退了出去。
而被稱爲巫先生的黑袍男人,這才緩緩的揭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男人的臉。
這張臉長相很普通,是那種丢進人群裏,就堙沒了的模樣。但是五官輪廓削薄,下巴尖而長,一雙眼睛是狹長的倒三角。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混不自然的生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娘娘。”
他嗓音有着點沙啞,低聲喚了句,不過相對于柳妃表現出來的熟絡,他明顯帶着些淡淡的疏離,還有一種淩然的傲氣。
“我已經說過,如非必要,不要找我。”
柳妃的笑意有些僵,不過很快便恢複了原狀。
“本宮也實在是有事想請教巫先生,才想請巫先生進宮一趟。”柳妃的話語說的有着些低聲下氣,完全沒了她平日的盛氣淩人。
巫騰這 才看了她一眼,言簡意赅,“什麽事。”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恰好對他有恩惠。他才懶得理會這些世俗女人之間的事。
“先生可還記得,十多年前,先生曾在宮中見過一名絕色女子?貌似天仙,傾國傾城。”
巫騰看似渾濁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那又如何?”
那名女子,他見的第一眼,就能聞到她身體的那股獨有的瘋魔之血的味道。那時候,他還很是好奇,爲什麽,在北齊的後宮内,竟然會出現隐匿在域外的羲和族的人。
“那時候,我請先生幫的忙,便是替我除了那女子。”柳妃漂亮的眼睛忽然凜起一道寒意。
那個時候,她想利用自己對巫騰的恩情,讓他除掉殷雪姬。這樣一來,既能把自己身上甩幹淨,又能除掉心腹之患。
巫騰有些幹裂泛白的嘴唇咧開一絲冷笑,“當初我不是給過你一包香料,還有告知過你,如何做嗎?”
他沒有告訴柳妃殷雪姬的身份,隻是在她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告訴了她方法和輔助性的香料罷了。
當時,他告訴柳妃,想要除掉殷雪姬,隻要不斷地用她所在意的東西刺激她,讓她見到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事……這樣這樣如此反複,就能将她徹底擊潰逼瘋。
再佐以香料所産生的幻境……那麽,就能夠完全誘發她體内所潛藏着的瘋魔之血。一旦她“入魔”,自然,這個人,就徹底毀了。
“是,隻不過,本宮想問問,若是……那個女人的兒子,是不是,這個方法,也同樣适用?”柳妃眼底全然一片怨毒,緊緊的追問。
巫騰眼睛微微閃動了一下,那個女人,還留下了一個兒子?
“怎麽?難道娘娘還想毀了她的兒子?”巫騰眼裏眯起一絲危險的笑意。
巫騰的笑意讓柳妃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嬌媚的臉卻陰鸷的有些扭曲,“你說的不錯。”
巫騰無聲冷笑,緩緩擡眸,看向了柳妃,“這是,最後一次。”
柳妃眼裏飛快的閃過一道欣喜,“多謝巫先生。”
巫騰微垂下頭,将整張臉都埋在了陰影裏,沙啞的聲音緩緩吐出幾個字,“如 你 所 願。”
平陽城的街頭。
一名穿着藍色長衫,眉目清秀的男子,一隻手提着一籃子水果,另一隻手還提着剛剛才宰殺好的雞鴨。一路哼着小曲兒朝着九王府的方向走去。
九王爺和九王妃都回府了,怎麽着他都得去串串兒門,看看去。
自然,看似這般吊兒郎當的性子,除了朱默,也不做他想。
就在這時,從朱默對面,迎面走來一個穿着黑色衣袍,頭戴兜帽的人。
明明這種打扮在人群中極爲顯眼,可周遭的百姓都好像沒注意到他似的。
而就在他和朱默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朱默忽然鼻子動了動。一股很奇異的香味鑽進了他的鼻翼,沁入他的肺腑。
朱默皺了皺眉,心中有些驚疑,立刻轉過身去,可那個黑袍男人隻在他的視線中變爲了一道殘影。
這股味道……朱默緩緩轉身,可忽然之間,朱默眼前的視線變成一片殘影似的模糊,渾身上下的感官都變得遲鈍了起來,周圍街上的聲音也漸漸的被消了音……腦海中忽然像是被攪成了一團亂麻,許許多多的畫面重影不
斷的交疊。朱默蓦地雙眸圓睜,那方才變得迷蒙的雙眼瞬間變得清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