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甯幾乎沒有任何思考,聲音中帶了幾分睨視天下的霸氣,“天地寰宇,隻要你想要。本王,都會給你。”
不過,月亮确實有點難。
楚懷風笑了笑,她也不過是故意逗蕭世甯玩兒才這麽問。
不過蕭世甯的回答,卻已是讓她十分滿足。
“師妹和妹夫原來是單獨在一起吃好吃的,我就說,怎的大老遠的,就聞到一股美味呢……”
池淵帶着小瀾之從外面闊步邁了進來。
這倆人一進來,蕭世甯的臉立刻就黑了。
可楚懷風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師兄,瀾之。”
瀾之一來,就動了動小鼻子,直接順着肉香味直接撲到了桌子面前,很自覺的爬上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好香好香好香!光是聞着味道瀾之就止不住的利用口水。看起來一很美味啊!
池淵則是一派優雅的負手站立着,淺笑吟吟的看着大家,随後目光落在了這一桌子的菜上。
楚懷風輕笑,“本想喚你們一起來用膳的,不過世甯說你們已經在用了,就不便打擾。既然來了,那便一起用膳吧。”池淵從善如流的緩緩落座,眉眼輕擡,看向蕭世甯,清潤含笑,“妹夫這開小竈的行爲,怕是有些不太妥當。自己山珍海味,于我們便是殘羹剩水……雖然我飯食不挑,可瀾之怎麽也是孩子,如今正在長身
體……”
池淵不急不慢的緩緩道來,可這話聽在蕭世甯的耳朵裏,差點兒就要暴跳而起了。
什麽殘羹剩水?雖然給他安排的膳食,也說不上有多豐盛,但也比尋常富貴人家的或是好上許多。怎麽到了池淵這裏就成了殘羹剩水了?
蕭世甯馬上看向楚懷風。
果然,楚懷風在聽到吃淵所說的話之後,臉色立刻就變了。
眸光清冷的看了眼蕭世甯,旋即看向瀾之,“瀾之,這是真的嗎?”
正對着紅燒肉流哈喇子的瀾之聽到楚懷風問話,看了池淵一眼,然後很是委屈的點了點頭,“唔……所以師伯說,帶我出來找好吃的……”
師伯說,讓他這樣說話,楚哥哥就會收拾大壞人了。
楚懷風冷冷的橫了蕭世甯一眼,她倒是不知道蕭世甯竟然暗裏這麽對待他們,好歹人家也是客人,他不要臉,她還要呢。
更何況這兩個人一個還是自己的師兄,一個是自己的徒兒。
蕭世甯知道,思思生氣了。
可那倆人分明根本就是添油加醋,胡說八道,但現在思思很明顯已經信了他們的話。
眼神微微冷了下來,陰涼的掃了瀾之和池淵一眼。
瀾之一接觸到蕭世甯的目光立刻趴下裝死。
而池淵則很是慷慨的回以一笑。
楚懷風眉心颦了颦,瞪了眼蕭世甯,淡淡道:“吃飯。”
蕭世甯冷意驟然散去,嘴角咧開,“好。”
“來人,再去添兩幅碗筷。”
“是,王妃娘娘。”
一邊伺候着的下人立即送上了兩幅碗筷上來。
旋即楚懷風放柔了語氣,對池淵和瀾之笑了笑,“以後師兄和瀾之,都過來與我一起用膳吧。”
池淵自然從善如流,“爲兄也正有此意。”
瀾之更高興了,“嗯嗯。”不過在感覺到旁邊那股吓人的寒意的時候,瀾之都快恩恩兩個字給咽到了肚子裏。
蕭世甯眼底劃過一道冷光,看來,他要想法子,把這兩個人早點從九王府給弄出去了。
于是這一頓飯,就在有人不高興有人愉悅中吃完了。
不過,這一頓飯,着實吃的讓幾人很是滿足。
就連池淵都贊歎于這一桌子的菜肴,果真讓人食欲大開。甚至還問了問,這廚子能不能讓他帶回沂水樓。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無論楚懷風同不同意,蕭世甯首先是第一個不同意。
再則,眼高于頂的天下第一廚呂蓮生,又怎麽會輕而易舉的就更換主人呢?
翌日。
北齊,皇宮。
柳妃邁着蓮步,款款的走進了冷宮的大門,身邊的宮女攙扶的很是小心翼翼。
即便已經是春末時節,冷宮還是有一股讓人冒雞皮疙瘩的凄凄的冷意。
“娘娘小心。”宮女攙着柳妃緩步走進了進去。
卻見院子當中,正有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垂首撫琴。
而一看到那名女子的時候,柳妃的臉上就是止不住的嫉妒和怨恨。
同樣都是爲人母,同樣,年歲都已經不小。可眼前的女人,看上去卻依舊是如花般的容貌,肌膚吹彈可破,好像歲月根本沒有在她的臉色留下絲毫的痕迹。
一如當年她出現在皇宮時的驚豔貌美。
她就是個妖精!柳妃心裏狠狠道。
殷雪姬軟弱無骨的手指,輕輕的撥彈的琴弦,當看到出現在院子中的兩個人時,朱唇微揚,手下挑琴的動作微微一變,登時便換了一首曲調,唇齒輕啓:
“泣簾羅幕風雨還香
孤身依依夢感魂傷
畫船兒載不起思量
慵開淚眼泱泱
花了那梨花淡妝
翠微曉寒濕處
青衫搖曳錦衣郎
揾女子香…… ”
這般柔軟溫婉的腔調,從她的嗓子裏出來,更多了一種魅惑人心的味道,饒是柳妃,聽見了,也忍不住心動。
她是一個女子啊,尚且如此,更遑論那些男兒。
當初,這個女人,便是唱了這一首詞,把皇帝給迷的神魂颠倒,将她帶回宮裏之後,眼裏便再也容不下别人。
可是她知道,這個外表看似再漂亮高貴的女人,實際上……卻是一個瘋子!
一個不折不扣,令人心驚膽寒的瘋子!
而此時,正途徑禦花園準備移步道禦書房的蕭靳,忽然頓下了腳步,望向了冷宮的方向。
“李茂, 她在那個地方多久了?”蕭靳的聲音裏帶着些不明的情緒。
李茂低聲垂首,“回陛下,算上今年已經是第六年了。”
蕭靳斜飛入鬓的劍眉凜出一點愁郁,旋即踏步遍繼續往前走着。
“老九已經在書房侯着了嗎?”
“是的皇上,九王爺一早就來了。”蕭靳冷拂了一下袖子,“這小子,昨天就回朝了,今日才進宮,說什麽要先陪媳婦兒。當真是被女人糊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