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手段看似鐵血,可在這個緊要關頭,隻有如此,才能做到殺一儆百,給所有人以威懾。
身爲上位者,除了以仁德服人心以外,更要用強權鐵血的手段,維護統治和安甯。
看着手裏的戰報,楚懷風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此時,還在戰場上聽聞着屬下一個又一個的彙報的蕭世甯,面容冷峻威嚴,哪裏有一點平日裏在楚懷風面前賣乖的模樣。
“繼續,攻城,直取城主府,拿下陳石首級。”
“是!”幾人齊聲喝道。
“還有,這些叛軍,若自主要降,便以俘虜相待。若不降,殺無赦!”蕭世甯冷聲道。
幾人相視了一眼,立刻道:“屬下遵命!”
但他們心裏卻還是有些驚駭,他們沒想到,王爺在指揮作戰上,好像有天生的本領,能估算猜到對法的一舉一動。甚至能夠趕在他們之前做好對敵之策。
經過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相處,最爲震驚的,當數李卿了。從前九王爺是什麽樣,李卿再也清楚不過,如果說他從前就是個纨绔公子哥兒,那這九王爺和比他還要厲害上十倍不止。
當初二人更是結過仇,可這次不但九王爺不計前嫌,還十分重用于他。行事做風,都處處透着一種天生的王者之氣。
而李卿有所不知,有一種人,叫天才,他天生就應該有這樣的風采。這就是上天的眷顧,是普通人所無法逾越的天之驕子。
這種人,生來便是讓人膜拜成爲人上人的。
而這種人,也許,就叫蕭世甯。
“王爺,所有叛軍,都格殺勿論嗎?”上官依人還是有些猶豫的詢問。
因爲于她而言,或許勸降的效果更容易不費吹灰之力,會減少更多的傷亡。
蕭世甯桃花眼微擡了擡,眸光卻凝起了幾分冷意,“什麽時候,本王說的話,需要重複第二遍了。”
上官依人登時心中一寒,立刻道:“屬下明白。”
幾人相視一眼,便立刻領命下去了。
待他們離去之後,蕭世甯才擡起手看了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一個玉指環。
這個同樣的指環,楚懷風也有一個。
在蕭世甯的指環上,刻着一個清晰可見的風字。而在楚懷風的指環上,則刻着一個甯字。
這個指環,是他這次和思思見面的時候,思思贈他的。說,這便是締結連理,白頭偕老的意思。
蕭世甯眸光幽深,想起從前在雍州城懲治那狗官時,思思曾經對他所說的:
“賊殺人以刀,鋒刃不過一命。吏殺人以法,據訊不過十家。王殺人以政,荼毒遍于天下。而以刀殺人伏誅,以法殺人者受賞,而……以政殺人者——王天下!”
蕭世甯摸了摸修長的無名指上的指環,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邪冷的笑意,“以政殺人者,王天下嗎?”
所有人都以爲,這一次的和叛軍的交戰,怎麽也要好幾天。
可實際上速度快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九王爺的命令迅捷果斷,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讓所有的士兵們熱血沸騰,就好像打了雞血似的熱情高漲,鬥志昂揚。
可上官依人和晚靈他們才知道,王爺這是想王妃了……巴不得快點兒把叛軍給收拾掉,好回家寵媳婦兒呢。
趙國。
趙國的皇帝接到下人來的戰報,“騰”的一下站了起,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什麽?!朕派去的軍隊全數被殲?!”
底下的密探不敢擡頭,隻是跪在地上,顫着聲音,“是,皇上,全數……全數被殲了……”
趙國皇帝怒道:“朕不是說過!撤軍!撤軍嗎?!爲什麽會被殲!”
他昨日收到九王爺的親筆書信之後,立刻知道大事不妙,他隻是一小國,一旦被傳出幹涉他國内政之名。便立即會成爲衆矢之的!
即便在他的背後站着另外一個 大國又如何?處在這個位置,他很明白,一旦這個罪名落到他趙國的頭上,背後的大國根本不會在這種時候明目張膽的幫他。
若是幫他,那麽,無論是在道義,還是在情理上,都會站在所有國家的對立面。
很多時候,發動一場戰争,僅僅需要一個借口。
因爲,所有人都想要一個名正言順,隻有名正言順,才會在史書中留下正面的形象,才會讓天下百姓心服口服。
即便是想以強權左右,不顧青史留名,也會在天下百姓面前做做樣子。
這,就是政治,是身爲統治者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那探子将頭伏得更低了些,“駐守在虞城的軍隊的确已經接到了皇上的命令,已經撤軍了。可就在他們剛離開虞城,就遭到了北齊九王所率領的軍隊的伏擊。
我們的軍隊被打的猝不及防,陳将軍的大軍還來不及支援,就已經被……”
他們都沒想到,北齊的軍隊一上來直接就是襲殺,根本不給他們留一絲餘地,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别人的算計之中,容不得他們與一絲反抗。
趙國皇帝無力的坐了下來,盡數殲滅……
這北齊的九王究竟是何許人也……如此心狠手辣,如此……果斷狠厲。
他這個時候幾乎已經能夠預感得到他趙國的未來。
從最初借兵的時候,他們就做好了所有的措施,可根本沒想到,這北齊九王一來,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是白費。
而借兵又是那個人的意思,他又不得不照辦。
但現在……北齊九王不但拿到了他幹涉他國内政的證據,還誅殺了他數千将士。這簡直就是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趙國皇帝眯了下眼睛,似乎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而後沉聲道:“來人呐。”
“在。”
趙國皇帝快速的在紙上寫了一封信,遞給了那個護衛。
“八百裏加急将這封信送到鳳翔國君手中。”
“遵命!”
而此時,在大殿的屋頂上,辰月一身夜行衣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在聽到趙國皇帝的話後,便站了起來。幾個跳躍便消失在了趙國皇宮的上空。楚懷風看着挂在書房上的疆域圖,手裏拿着一支毛筆,蘸了點紅色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