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長舉戰旗,本想乘勝追擊,一舉拿下叛軍陳石首級。可想到目前津門關軍兵力不足,若是強追上去,隻怕是會被殺個回馬槍。便放棄了這一打算。
下意識的看向城門樓上的那道身影,卻發現那道身影早已不見了蹤影。
李卿劍眉微皺了皺,心中莫名的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前自己在外和人比武赢了,正打算高高興興的告訴父親的時候,卻根本找不到人傾訴的郁悶。
而這個時候,楚懷風已經和晚靈回到了他們關内的府中。
一推開房門,便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楚懷風臉色突變,直接一個箭步走到了房中的床邊。
隻見床上,宿長雪面色煞白,似乎是受了重傷,白色的衣服都被鮮血染紅,觸目驚心。
向來講究到潔癖的宿長雪,楚懷風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狼狽。
宿長雪艱難的沖着楚懷風笑着,那張模糊了男女界限的臉,在此時,卻也多了一種落魄病态的美,好看的動人心魄。
楚懷風直接就着坐在了床邊,沉聲道:“怎麽回事?”
宿長雪笑了笑,明明看起來都像是在吊着半口氣的模樣,還非要嘴貧,“公子這是在關心屬下嗎?”
楚懷風現在可沒心情跟宿長雪貧嘴,想要伸手檢查一下宿長雪的傷勢。
宿長雪也不阻攔,而是淺笑吟吟的看着楚懷風的動作。那雙眼裏好似盛滿了無數的星星,第一次閃爍得這般光亮。
“怎麽會這樣……”楚懷風眉頭緊鎖,長雪的五髒六腑都被震傷了。如果不是長雪内力渾厚,換做是一般人,早就已經身亡了。能将長雪傷成這樣的,究竟會是什麽人?
晚靈也在一邊看得着急,長雪的武功她是知道的,一般人根本傷不了他。所以當長雪拖着傷回來的時候,晚靈就知道事情并不簡單。
即便是長雪說先不要告訴少主,她也沒有聽他的話。
小瀾之見到這樣的場景似乎也有些害怕,第一次往晚靈的身邊躲了一下。
宿長雪淺淺的笑了笑,抓住了楚懷風的手腕,将她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放置在了床沿。
而後,正色的說起了,自己所遇到的事。
“如公子所料,虞城的叛軍中,有一部分的人馬,确實不是北齊人。而是,趙國的軍隊。”宿長雪聲音低沉,緩緩說道:“在虞城中,确有趙國的将帥在其中。而趙國的主将,聽命于一個神秘人。”
楚懷風眸光冷凝,“神秘人?”宿長雪點頭,“不錯。這神秘人也在虞城當中,而且,看上去,似乎連陳石,也對那人畢恭畢敬。我懷疑,陳石的 舉旗謀反,與這個神秘人有關。我隻知道,那位神秘人就在虞城的城主府中。正當我想去查
探,那位神秘人,究竟是什麽人的時候,卻突然受到了兩名高手的攻擊。”說到這裏,就連宿長雪的眸子都沾染上了些許冷然和震驚,“那兩名高手的武功很高,不……似乎已經超越了武學的境地。隻要我接近他們,他們就能夠立刻感應得到,而且,無論我躲藏在什麽地方,都能
夠将我找出來。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聽聞長雪的話,楚懷風和晚靈臉上都出現了些許震驚。
“怎麽會?還有這樣的高手?”晚靈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而楚懷風眸光卻暗了下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我的傷,就是他們打傷的。如果不是我身上内力還算不 弱,恐怕,我就回不來了。”宿長雪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不過很快便斂了起來,望着楚懷風。
“公子,若是這個神秘人,當真是幕後主使陳石叛亂的人。那麽此人,定然視北齊爲眼中釘。所以才想通過陳石造成北齊内亂,好趁虛而入。”
“這個人的身份,沒有任何線索嗎?”楚懷風心中已經隐隐有一個人選,但卻又覺得不大可能。
宿長雪蒼白的臉色也凝了一下,搖了搖頭,“實則,我剛靠近城主府,想一探究竟的時候,就已經被那兩名高手發現了。”
“少主,還有一事很奇怪。”宿長雪忽然想起什麽。
“在進入虞城之前,我先去趙國的邊境晃了一圈兒,卻見到了一個人。”
楚懷風神色微動,“什麽人?”
宿長雪好看的唇線彎起一絲淺淺的弧度,“鳳翔國君,秦隽的手下,向南。”
“向南?”晚靈聲音揚了好幾個音調,“他去趙國做什麽?”
提起跟鳳翔相關的人,晚靈就好似恨不得立刻将他們剝皮拆骨。
更何況,向南還是秦隽(jùn)的得力走狗。
小瀾之看了看楚哥哥,又看了看晚靈姐姐。不由疑惑,爲什麽,長雪哥哥一說這句話,大家的反應都有些奇怪呢。
雖然他年紀還小,但直覺卻是很敏銳的,他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氣氛突然之間就變了。
尤其是晚靈姐姐,身上驟然生出的殺意,讓他都想遠離一些。
鳳翔?秦隽?是楚哥哥她們的仇人嗎?如果是的話,以後等他長大了,一定會替他們報仇的!
小瀾之抿着粉粉的小嘴,大氣都不敢出,現在這個模樣的楚哥哥,他可不敢去招惹。
楚懷風雖然沒有晚靈這麽大的反應,但臉色明顯變了變,“向南一向隻聽秦隽的命令行事,不可能擅自離開鳳翔。除非,是得到了秦隽的命令。”
“公子的意思是,鳳翔和趙國之間……”晚靈自然意會了楚懷風的意思,後面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三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了一眼。
“秦隽的手,也伸的太快了。”楚懷風目光沉冷,低聲道。
“那神秘人,會不會就是他?”晚靈緊接着猜測道。
宿長雪看了晚靈一眼,好看的眸子也凝結起了一層寒霜,雙目寡淡的望着前方,若有所思。楚懷風颦着眉搖了搖頭,“不好說。如果秦隽真的是神秘人,他确實有這個能力挑起一個國家的内亂。而他與北齊之間,也的的确确算得上有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