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爲首的絡腮胡惡狠狠的說道:“有本事就殺了我們!城主會爲我們報仇的!”
被俘虜的其他叛軍也紛附和,“對!城主會爲我們報仇的!”
戰馬上的男子劍眉微凜,冷笑道:“我北齊向來不亂殺俘虜。但,對于叛徒,可絕不會手軟。”旋即揮了揮手,所有俘虜便立刻被綁了起來。
“等帶回軍中,以叛徒之罪論處!”男子高聲道。
“是!”士兵們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天際。
收拾完叛軍之後,那男子才将注意力移到了另外幾個人和一隻白虎的身上。
可這一眼,竟是讓雙方的人臉色大變。
楚懷風唇角微微勾了勾,看着戰馬上比從前更黑了些,也更英武了不少的男人。開口道:“李卿,别來無恙。”
李卿當即從馬上翻身跳了下來,三步并做兩步,幾乎跑似的走到楚懷風的面前,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不太敢确定的說道:“九……九王妃?”
而直接被他無視掉的宿長雪和晚靈二人相視了一眼,似乎對這個直接撲向楚懷風的男人頗有些不滿。
不錯,這津門關軍的主将, 正是護國大将軍李恩光之子,李卿。
當初在平陽城二人也算有過交集,更因爲蕭世甯狀告一事曾鬧得滿城風雨。
而如今,那原本平陽城中的官二代,竟然已經是一軍主将。
時隔半年,李卿比之從前更成熟了許多,皮膚也更黝黑了一些,但卻比從前更多了一種男子氣概。
楚懷風唇畔彎了彎,“想不到李公子,已然是津門關主将,果真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
對于楚懷風的褒揚,那俊朗的臉上微不可見的泛上了一抹紅。
雖然從前在平陽城中,他已經見過九王妃了,可這一次見面,卻比之前更讓人驚豔,一身男裝更是風流絕逸,無雙俊美,而且……好像,看起來,她比從前更加少年了一些。
李卿那沉寂了許久的心在不由自主的再次跳動了起來。
“娘子,你們認識嗎?”
突然響起來的稚嫩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原本肅殺過後的氣氛。
李卿愣了一下,才将目光移向了抱着楚懷風大腿的那個小孩兒,“這是……”
難不成這是九王妃的孩子?可是,他上次見到的時候,就王妃還沒有懷孕啊……即便是懷孕,也不過一年的功夫,孩子怎麽這麽大了?而且,爲什麽這個小孩兒叫九王妃娘子?
小瀾之剛說完,腦袋上就瞬間被敲了一下。
“再亂叫,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去!”楚懷風佯怒道。
小瀾之撇了撇嘴,委屈的摸了摸腦袋,“楚哥哥……”
見小瀾之聽話,楚懷風這才對着李卿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剛認的小弟弟。”
李卿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轉而将目光移到了足足比自己還高的白虎身上。即便是軍人,李卿在看到白虎的那一刻身子也不由的一震。
“這白虎是……”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這白虎應該是當初三國使臣來訪時,鳳翔國送給北齊的邦交之禮。來,聽說,這白虎被九王爺讨要了去。
方才他遠遠的就聽到巨獸的嘶吼,原來,竟是這隻白虎!
楚懷風伸手摸了摸嘯風伸手光滑的皮毛,輕笑道:“你猜得不錯。”而後介紹了一下它的名字,“它叫,嘯風。”
嘯風。
李卿第一次近距離的打量了一下,而那大貓似乎根本不稀得搭理他似的,鼻孔哼出了一口氣,眼神倨傲額掠過了他。
李卿忍不住驚歎,“當初在鐵籠中沒看出來,沒想到這大貓竟然這麽這麽威猛高大,确實是如其名,嘯風。”
楚懷風也回眸看了一眼嘯風,笑道:“好像是長大了一些。”
之前看着還沒這麽大,過了幾個月,體型也長了,估摸九王府的夥食還是不錯的。
一番寒暄完,這裏并非說話之地,李卿對被他忽視已久的晚靈和宿長雪打了個招呼後,便将幾人接回了津門關。
隻是在跟宿長雪打招呼時,同樣被宿長雪驚了一下。
他差點兒以爲這位公子也是女扮男裝的人物,哪有男子生的這般柔美的。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陽剛之氣,瞬間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過,他還是覺得這位公子隐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
李卿忽然想了起來,當初三國使臣來訪時,他層接待過的大梁國的使臣,蘇大人,與這位公子很是相似。但也隻是相似,那張臉,卻還是有些不一樣。
雖然心中存疑,但李卿也沒有多想。畢竟是九王妃的人,他沒有去懷疑的必要。
而嘯風,則因爲是體型過大的猛獸,怕進入津門關會引起恐慌,所以李卿特意找了個馬車,讓嘯風鑽進了馬車裏。倒是差點讓那馬給吓得不行,馬腿都差點兒跪到了地上。
還好嘯風收起了那股獸王的威壓,乖乖的盤卧在馬車裏,這才讓那馬能有驚無險的把它拉進津門關中。
平陽城。
朝堂之上,帝王震怒,百官皆俯首大氣都不敢出。
就連幾乎占據了朝廷上的半壁江山的兩位元老級的将軍和丞相,都不敢擡頭。
蕭靳将手裏的奏本扔到了大殿上,沉聲怒道:“津門關叛亂的消息爲何現在才傳到北齊!你們都是聾子,是瞎子嗎?!
好啊,朕還沒有死,就已經有人惦記着這個位子了,而惦記這個位子的人,還是一個遠在千裏之外的都尉!竟敢率軍謀反!真是反了天了!”
處于盛怒之上的帝王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去的堵這個槍口。
文武百官都俯首聽着,屏息以待。生怕有那個不長眼的官員走出來犯了皇帝的怒火,而殃及池魚。
蕭世甯一襲紫色金絲暗紋蟒袍,端然站在原地,眸光暗斂,那幽深的眼底,深不可測。終于,蕭靳似乎發洩完了怒火,才冷聲道:“李将軍!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